如今的大清虽然还有那种兄弟娶姑侄的,或是姐妹嫁叔侄的,但皇室内里,人从思想上来说,受汉化影响很大,表亲可以结,但是这种差着辈分的,就觉得别扭。
当然了,那边需要个联姻的。你去就是联姻的,至于你们的日子怎么过?谁管!
祖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是冒死说这些话的。她知道,除了这边能管,谁还能管?
林雨桐喊陈福,“福晋的话听见了,派人去,将格格接回来……另外,把寨桑多尔济也一起接回来吧。”
和惠公主是四爷的养女,嫁过去不到两年,生孩子难产没的。这个寨桑多尔济就是那个孩子。他如今有没有二十岁?
成亲的时候只怕是为了继承爵位的,他也就十三岁上下的年纪。一个孩子而已,至今没有圆房的事能传回来,证明二十一家这个闺女在那边过的还不错,至少给了最基本的尊重。而这些,没有寨桑多尔济的维护,是绝对办不到的。
突然接回格格,对寨桑多尔济在部族中的影响肯定不是积极的。那就干脆说是,“我想和惠公主了,所以想见见俩孩子,叫他们尽快回京一趟。”
这几个福晋就觉得,别看老圣人和四嫂对十三爷那边没多问,但到底待遇是不一样的。连一个外孙对这般的为他着想。那对其他子侄呢?
这事再气,林雨桐还只能隐忍不发。皇室里这样的事太多,旗人人家里也不是没有。这事得慢慢办,绝对不能操之过急。否则,戳了人家的痛处,揭了人家短,这是得与多少人为敌呀。远的不说,就说十二福晋和这位孝贤皇后,她们便是堂姐妹。再往上,姑侄伺候同一个的在后宫数一数……这种事急不得的。
因着这个事,林雨桐今儿都没有见人的兴致了。今儿才递牌子的女眷,她一个也没接。只叫人传话,有急事要说的,留个信笺下来就行。就不一一宣召了。
信笺倒是留下来几大筐子,来了的都写了。林雨桐也不看,叫和婉看了挑特别的念给她听。和婉将近宗的先拿出来,然后一一读来。若是请安的折子,三两眼看过之后就只说一句谁谁谁给您请安。顺带告诉你,这个谁谁谁是谁家的老几。
林雨桐听的大致就明白了。
从年长到年幼的开始,倒是有一份直郡王那一支的一份帖子。不单纯是请安的帖子,是真有事。有啥事呢?老王爷的十三闺女,今年二十七岁了,早指婚了,但是一直没完婚,至今仍旧待字闺中。
林雨桐问和婉:“是那边的额驸出事了?”
和婉摇头,“不曾听闻。倒是去年在蒙古,似乎听说是那边的额驸庶子都已经成人了。”
女方二十七,额驸三十上下都正常。按照年纪算,他家儿子成年才是正常的。
“那是什么原因耽搁到现在?”皇室格格真要是生来不健全,多是活不下来的。所以不定不是姑娘本身有问题。
和婉面色尴尬:“大概是宫里忘了!”
忘了?
和婉点头,“指婚的时候赶上男方那边守孝。守孝完了,这不是宫里皇太子皇后接连没了,也不好提婚事,这一耽搁,这不,这位姑姑都二十七了。再加上之前三年,宫里无皇后理事,递了奏折到了太后跟前,太后也未必都过手。下面的人处理的时候多半是看人下菜的。”贿赂的银子给的少,这事就给故意忘了也是有的。
所以,二十一家的闺女十一二岁的时候能嫁出去还得谢谢宫里,没把他家的孩子给忘了!
林雨桐叫人收拾了两院子,把老大家的十三格格和老九家的六格格一并先接过来,跟和婉做邻居。和婉主动接了差事,“祖母,我去迎迎两个姑姑。”说着,又把这份信笺递给林雨桐,“您看看,孙女总觉得这信笺有些奇怪。”
嗯!去吧!
“接我的?”十三格格怔愣住了。
丫头不住的点头,“正是!接格格的呢。”她满屋子的翻腾,“姑娘前年做的那间褂子呢,那个还算鲜亮,穿那个吧?哎呦!那双粉色的绣花鞋昨儿踩脏了,还没洗,这可怎么办?”
十三格格全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这一刻只知道,她要走出这个宅子了!打从出生就在这里,在这里呆了整整二十七年了。她没有名字,没出过家门的。反正在家里大家都叫她十三格格。她的生母是滕妾晋氏,府里还有个生了阿哥的妾室晋氏,那是自己的亲姨妈。是的!自己的生母是庶女,被本就是来做妾的姨妈带到了王府,成了滕妾。
她是这府里最不起眼的人,她也恨不能所有的人忘了她。
没想到,还有人记着她,还有人愿意拉他一把。
那边,林雨桐也拿着信笺出神,这字体不是出自女子之手。她叫了芳嬷嬷,“除了女眷,还有谁往筐子里面递信了?”
芳嬷嬷皱眉:“不曾啊!”她说着,似是想到了什么,“哦!想起来了。回来的时候,有位小爷不小心撞了抬筐的小子,里面的信笺是不是那个时候塞进来的。”
今儿外面的都是宗室的爷们。那这必然是直王府里的哪位小爷干的。她拿了刚要来的宗室名录翻看,然后点了点一个叫弘明的名字。
此人的生母是直郡王的妾室晋氏,而十三格格的生母是滕妾晋氏。
林雨桐当即就写了一张条子叫人给四爷送去:敢冒风险也要为姐姐出头的人,良心坏不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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