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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宁由衷替他高兴,对一个钢琴家来说,无法看见曲目,要在陌生的茫茫世界重塑听觉,是件不易的事。
    如果温辞能重获光明,这是件好事。
    “你用不了多久,应该能恢复视力吧?”
    温辞点头,“是的。”
    “我曾以为我会这样度过一生,但后来我发现,我想再看看这世界,想看看你。”
    秦宁不料他突然提到自己,怔愣了一息。
    温辞徐然转过身,撑着盲人拐杖,与秦宁面对面。
    他清俊的面庞正对秦宁,无法聚焦的目光轻轻落在秦宁身上。
    “做手术有百分之十的失败率,当时我却一点也不害怕,因为……”
    “我想,一旦成功,就不止能听你的声音,还可以看看你的样子。”
    “我很期待。”
    温柔的目光注视着秦宁,尽管无法将视线完全聚在他这里,但秦宁知道,他在看自己。
    气氛忽然微妙起来。
    秦宁往后不着痕迹地一错,避开温辞抬起的手。
    温辞指尖微滞,淡笑着放下手。
    这时,汪海紧赶慢赶的跑来,见秦宁安然无恙,登时松了口气。
    秦宁看出他被上次一事吓出阴影,安抚了几句。
    汪海稍微没那么紧张。
    秦宁看了眼温辞,神色有一丝不自然。
    温辞怎么会对他说这样的话?
    这哪里出了问题?
    相比秦宁,温辞始终温柔浅笑,丝毫不觉得自己那句话过了界。
    秦宁身边的汪海心底诧异,这两人间的气氛怎么怪怪的。
    温辞主动转移话题,说:“阿宁,你吃过那边游乐场的烤红薯么?”
    秦宁自然没吃过,连这中心广场也是第一次来。
    他说:“没有,怎么了?”
    温辞没有作出牵秦宁的举动,而是说:“我请你吃。”
    秦宁看了眼时间,说:“好,走吧。”
    两人从小型游乐场旁边的店铺买来红薯,坐在旁边的座椅,汪海在几米外守着。
    天又下起雪。
    温辞撕开薯皮,小心咬了口冒着热烟的红薯。
    秦宁也慢慢吃着。
    温辞买的红薯都不大,尝鲜足够。
    他吃着吃着,转眸问秦宁:“好吃么?”
    秦宁点头,“好吃,很甜。”
    温辞说:“这家店开了十多年,小时候,我母亲时常会带我来这里买,味道一如既往,没有变过。”
    秦宁听他以缅怀的口吻回忆,想起他母亲已经去世了。
    温辞轻轻捧着红薯,说:“我母亲走了很多年,我没有再来这里,今天是第一次。”
    秦宁没有问他为什么会独自来这里,显然不是什么好的回忆,他安静听着温辞讲述,做个聆听者。
    温辞微微转头,笑容温煦,“今天有你陪我过来,我很高兴。”
    秦宁笑了笑,“我也很高兴,谢谢你请我吃红薯。”
    温辞回之一笑,并未再开口,而是抬头望向灰蒙蒙的天,表情渐渐浮现出一抹孤寂。
    那是一种不符合他年龄的沉闷孤独。
    令人心疼。
    “往后你再想吃红薯,可以找我陪你来。”
    秦宁说。
    他明知在温辞那番话的前提下,不该再对温辞有过多好心,但温辞此刻的神色实在太让人于心不忍。
    秦宁想安慰他。
    闻言,温辞微怔,诧异的转头看秦宁,“你愿意陪我?”
    秦宁怕他误会,曲解了他的意思,于是刻意重复一次。
    温辞神色有些落寞,但依旧唇角浅扬,“嗯,好。”
    秦宁看时间不早,跟温辞告辞,和汪海去停车位那边。
    温辞循声望着秦宁离开的方向,许久,他回过头,正好接到一通来电。
    音筒那方平静叙述:“温先生,下午温奕在城市路出了车祸。”
    温辞“嗯”了声,挂断通话。
    他捧着手心的红薯,没有再吃,直至凉透。
    *
    秦宁走到季家别墅时,天完全黑了。
    他摁开院门,直接开门走进去,却不期然地撞进某人怀里。
    抬头看,秦宁对上一张俊脸。
    季应闲也不料秦宁突然出现,下意识搂住秦宁的腰。
    四目相对。
    一时间谁也没动。
    “咳。”
    突然插/入一道咳嗽声。
    季应闲看了眼屋檐下站着的季老爷子,不紧不慢地扶正秦宁,自然地松开手,摸了下鼻子。
    秦宁站直,喊道:“季爷爷。”
    季老爷子应了声,招呼秦宁过去。
    秦宁慢慢走了过去,任由季老爷子推进室内。
    进门前,季老爷子回头睇了季应闲一眼。
    季应闲没注意到季老爷子回头,他正睨着自己搂过秦宁腰的手。
    怎么会那么细。
    这还是男人的腰么?
    穿着衣服都那么细,那没有衣服岂不是……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季总面颊一烫,把那手飞快插/进裤兜,强行忽视刚才的触感。
    室内。
    秦宁接过周姨递来的热汤,喝了些暖身。
    季老爷子说:“今年元旦,你季叔叔和季伯母在外地忙,无法回来,我担心只有我们几人有些清冷,就请了人来家里一起过元旦,小宁,你不介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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