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如此,我怀疑鬼麒主让恨吾峰杀了席断虹,就是想逼无端因为仇恨而失去理智,从而接替剑咫尺为自己滋养圣剑。”墨倾池缓缓说道,“所以当时无端被圣剑上的魔气所控后,为了使他清醒,我不得不将魔气吸到自己身上,再碎去全身经脉,免得受制于那股魔气。”
“原来如此。”玉离经微微点头。
一旁的凤儒忽然问道:“我比较好奇的是,那一股强行为你续住了心脉的力量又是从何而来?”
“是知槐给的丹药。”邃无端轻声说道,“当时圣司气息微弱,我忽然想起之前她曾给过我一瓶丹药,说重伤时服下或可支撑到救援,我当时没想太多,不管什么方法我都一定要试一试,于是将那一瓶药全部都给圣司服下了,还好如此,否则……”
否则什么他没说,但大家都能明白他的意思。
墨倾池微微点头:“我欠她一条命。”
邃无端急道:“不,是我欠她一条命。”
玉离经好笑道:“别争了,是我们德风古道欠她一条命,圣司,这段日子你便好好养伤吧,不要再往外跑了,伤好之后,还是退出武林吧,而为了防止阴谋者再度对你下手,我们也会对外宣布你的死讯。”
墨倾池沉思片刻后点了点头,退隐也好,否则失去了功体的自己只会拖累他们。
……
“嗯?那不是东门玄德先生吗?”李笑夜站在路口,看到一个熟悉身影疾驰而过,“发生了什么事?跟上看看。”
他跟在东门玄德身后,来到一片湖边,发现湖畔正站着面无表情的寄昙说,而不远处的湖水中心,楚□□如同人彘一般的遗体正在被默默焚毁。
岸边陆续来了众多百姓,其中就有之前教唆众人的阅千旬,以及他的同伙圣道天。
“禅剑一如,你果然在此,料理了好友的尸体,也该是好好面对自己罪孽的时候了。”其中一个戴着眼镜,手拿羽扇的胖子缓缓开口道。
“错,要弥补到何时,才会被原谅?”寄昙说此时的声音又沉又冷,“我错了,大大错了,原来……疤痕一直都在,世人的眼光从不会放在别人的付出上,禅剑一如累了,禅剑一如……累了。”
他蓦然回身,湖水夹杂着浩瀚元力,犹如惊涛骇浪般拍向了四周聚集问罪的百姓,随着一声声惨叫,站在最前方的百姓被那股浪涛撕成了碎片!
“禅剑一如,你!简直穷凶恶极!”阅千旬等人亦是身受重创,鲜血自嘴角缓缓流下。
“妖魔的人世,只能邪心对待。”寄昙说仰天狂笑,笑声中头生赤发,赤白发丝交织,红如血邪,白似净佛,矛盾交织,浑成一袭魔魅袈裟。
东门玄德惊呼道:“修者!不可啊!”
“禅剑一如疯狂了,他入魔道了!”圣道天大呼一声。
寄昙说冷漠道:“佛也好,魔也罢,而今而后,天理由我来定!”
“罪者伏诛吧!”胖子一声高喝,率先攻向了寄昙说。
寄昙说看着他的双眼冰凉而冷漠,不含一丝一毫的感情:“人心既无宽容,雷霆终满人间。”
他猛一握拳,那人在惨嚎声中化成了漫天血肉。
阅千旬和圣道天等人见势不妙,瞬间化光而逃,东门玄德连忙高声叫道:“修者,莫失初心啊!”
“别过去。”李笑夜按住了东门玄德的肩膀,“他入魔了,现在谁的话也听不进去,你这样贸然靠近,也不过是送人头而已。”
“阁下是?”东门玄德闻言转头看向他,眼带一丝惊讶。
“先生叫我李笑夜就好。”他微微一笑,看着眼前一幕淡淡道,“寄昙说入魔,不就是被他们逼出来的吗?自己种的苦果就要自己尝,先生何必为他们担心,而且现在寄昙说明显失了理智,想唤回他的神志必须从长计议。”
“初心?”寄昙说的声音越发癫狂,“在愚昧又残酷的众生眼中,看得见这初心吗?看得进吗?!”
寄昙说一声怒喝,狂暴的力量扫向了东门玄德,李笑夜挡到了他的身前,抬手间拍散了这股力量。
寄昙说抬手再出致命极招,李笑夜皱了皱眉,没有与之硬碰硬,而是抓着东门玄德疾步后退,待它后续无力之后才抬掌接了下来。
寄昙说追击而上,恰在此时一道剑气也击向了他,略微阻挡了他的步伐,来者正是邃无端。他并指为剑,刺向寄昙说身后要穴,想将对方一举制服,然而却被寄昙说回身很狠震退。
入魔之后的寄昙说力量狂乱而暴躁,威力再添三分。
“走!”邃无端指引着李笑夜和东门玄德离开,寄昙说也被另外一股击来的力量挡住了追击的脚步。
看着三人身影已失,他冷笑一声,转头而去。
李笑夜和东门玄德随着邃无端来到路口,只见一道明黄身影正静静伫立,眉眼雅秀风流,正是非常君。
“人觉先生,方才多谢援手。”邃无端对他施了一礼。
“客气了,你们没受什么伤吧?”非常君温雅笑道。
“无事,多亏了李公子和邃公子相助。”东门玄德说着不禁苦笑道,“只是修者他……唉。”
“我好像见过阁下。”非常君打量着李笑夜,忽然眼神一动,“之前在逆鳞之巅,公子似乎也来观战了。”
“天地之争可是难得一见,我又岂会缺席?”李笑夜不动声色地笑了笑,“不愧是先天高手,战斗果然惊人,使我受益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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