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闻其详。”
……
吞寿恶口,黑衣黑发的冽红角回来时又遇到了鬼手肢解父女,看到他们,他与非常君一般无二的面孔却没什么波动。
“鬼少。”鬼手肢解微微一愣,“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已经找到剑族的下落了吗?”
冽红角恍若未闻,直直顺着通道进入了鬼狱。
“哼。”鬼手肢解冷哼一声,“不过是女帝养的一条狗罢了,女帝让他叫自己一声母亲,就真当自己是皇子了吗?”
然而虽然他嘴上这么说,这番话却是不敢在冽红角面前说出来的。
冽红角虽然寡言少语,但却是一个狠角色,鬼狱里除了帝龙胤能压他一头,其他人还真不敢对他明目张胆的挑衅。
鬼狱之内是一片阴暗森冷的景象,冽红角刚踏上这片土地,便感觉到了一股十分具有压迫力的视线。
他抬起头,只见不远处的高峰之上正坐着一个人,此时正低垂着眉眼,沉默地注视着他。
那人一身紫黑色的龙鳞战甲,裸露的胸膛之上是一条紫色的狱龙纹身,与君奉天一模一样的面孔也昭示了他的身份,正是鬼狱皇少帝龙胤。
冽红角收回视线,眼底闪过一丝阴鸷。这张熟悉的面孔,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令他厌恶。
鬼族大概想不到,外出再回的冽红角,他的壳子内已经换了一个人。而比起邪鸷却单纯的冽红角,回来的这个人可是要可怕得多。而他自己也没想到,原本要用到一页书身上的易魂转体之术,如今竟是用到了习烟儿的身上,可谓是造化弄人。
帝龙胤看着身姿挺拔的青年撑着黑丝鎏金伞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为什么小弟方才看他的眼神,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善?
他身后的战马忽然发出一声低鸣,帝龙胤回头摸了摸它的脑袋:“夜风,你怎么了?”
……
“这下可有意思了。”游仙台丁字房内,陆知槐看着床上还在昏迷之中的人觉,或者说,在人觉身体里的冽红角,眼神玩味,“冥冥,你说,阎罗鬼狱会被觉君玩团灭吗?”
“谁知道呢。”奇梦人看着尚在昏迷之中的冽红角,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等非常君摸清了鬼狱内部的情况,就让他替我们将帝龙胤引出来吧。”
鬼狱第二层封印不解,除了已经解封的鬼族之人外,外人根本没法进入,而帝龙胤死活不出来,他就算有再多的计谋也无用武之地。
“将帝龙胤引出来之后呢?”陆知槐好奇道,“你知道如何分离他身上的鬼魄吗?”
奇梦人微微一笑:“不知道,但总会有办法的,而且这件事也无需我们来做,相信比起我们,有人会比我们更积极。”
陆知槐若有所思:“你是说……德风古道吗?”
“没错。”奇梦人颔首道,“到时候我们将他送去德风古道,之后就是他们的事情了,至于阎罗鬼狱……阎魔鬼后既然是君奉天的母亲,他想必是下不了手的,也不会允许我们动他的母亲,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办法了。”
“再次封印鬼狱?”陆知槐接口道。
“然也。”奇梦人淡淡道,“鬼族非是善类,等他们失去利用价值之后,就将鬼狱永久封印吧。”
“嗯。”陆知槐轻轻点头,随后便看到床上的青年眼睫微动,缓缓睁开了那双如雾如月的眼睛。
因为冽红角先前见过奇梦人,所以奇梦人在他睁眼前便率先离开了屋子。
“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脑袋还有些昏沉的冽红角忽然听到一个陌生的女子声音,原本还有些茫然的眼神瞬间便清醒了过来。
他神色一冷,下意识就想摸出自己的武器,却没想到摸了个空。
“你还好吗?非常君?”那名陌生女子的脸上满是担忧之色,看起来不似作假,可是她为什么叫自己非常君?
“你是谁?这儿是哪里?”他微微皱眉,却在低头看到自己淡黄色的发丝时不由一呆。
“我是你的好友陆知槐呀,这儿不就是你在游仙台的房间么?”自称陆知槐的女子此时望着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傻子,“你……嗯,还好吗?”她点了点自己的脑袋。
冽红角:“……”
“你叫我……非常君?”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这双手白皙纤长,指节分明,“我想自己待会儿。”
“好,你先前莫名其妙的晕了,真是吓了我一跳。”陆知槐出去前面不改色地说道,“你要是有事记得叫我,我就住在你的隔壁。”
在陆知槐出去后,冽红角沉默片刻便起身来到了房间内的镜子前。镜中映出一个秀美雅致的青年,一头淡黄色的长发衬着那双如月的眼,仿佛江南的烟雨,有种潇洒的俊秀与风流。
这是他的脸,却也不是他的脸。
虽然这张脸和他自己长得一模一样,但这张脸的右脸上却没有如他一般的淡黑色的痕迹。
而且最关键的是,这具身体没有一丝一毫的鬼气。
他有些茫然地望着镜中这个熟悉又陌生的青年,不禁又陷入了“我是谁,我在哪,我接下来要做什么”的深沉思考之中。他隐约记得自己先前似乎受到了袭击,但他还未来得及看到袭击者是谁,就在一股香气中失去了意识。
“对了,觉君。”去而复返的陆知槐将他从沉思中惊醒了过来,“你要是没什么大问题的话,赶紧收拾一下行李,我们要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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