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吃惊的捂着嘴巴,“妾听王爷的。王爷今天在哪儿摆饭?”
“在你这儿吧,也不想动弹了,把承岳叫来,一块用膳。”说完直接歪在了罗汉塌上。
王妃想了想,看看婆子丫鬟没在眼前,俯身倒在六王身边,“那承岳知不知道他还有哥哥姐姐。”
六王笑了一下,压低声音,把手放在王妃的腰上,“没有两个大的,他一个小人怎么能逃得出来,大的那个机灵着呢,眼珠子一转就有一个主意,当初没人发现他们的身份全是因为她够机灵。要是她是嫡子,父皇恨不得立即把她接到宫里养着,可惜了。”
王妃以为他嘴里的可惜是因为是个庶子,再想不到秦越是个女子,除了几个极亲密的人,没人知道没人知道秦越是个女子。
“那咱们帮着张罗他的亲事吗?也好让父皇高兴高兴?”
“别操这份心,你照顾好承岳就行了,我这辈子一身的病,咱们还指望着承岳给咱们祭祀香火呢,她的事情,父皇心里记挂着,孩子在外边野惯了,不想成亲,为了这个把老爷子气的差点喘不过气,要是我那些兄弟们家的孩子,早拖出去让侍卫庭杖了,老爷子气的砸了杯子也不愿意弹她一指甲盖。”
“哟,真的吗?再想不到是这么个主儿,妾身知道分寸,逢年过节,遣人送点东西过去,就当是王爷欣赏才俊,笼络一二。”
六王拿手指点了点王妃的鼻子,笑着默认了。
门外丫鬟通报世子在外边候着,王妃立即坐了起来,高声让把世子请进来,外边冷的很,别冻着孩子了。
秦钟在家里被拘着背了一个冬天的书,早就想着要去外边玩玩,这日趁着秦邦业休沐,在家里装巧卖乖,秦夫人冷眼旁观也不说话,秦邦业一高兴就放他出去了。
晚上秦钟乖乖的早点回来,还给秦夫人带了两包点心给秦邦业带了一块好墨,给秦越带了一只木头刻的发簪,向父母哥哥好声好气的承认了错误,秦邦业老泪纵横,直呼孩儿长大了,立即解了他的禁足,让他有时间每天下午出去玩个一个两个时辰。
秦夫人低头念经,当没听见没看见,秦越直接无视了秦钟,陪着秦夫人说了半天话。
“儿啊,你也大了,日后该如何是好啊?”
秦越知道她的意思,怕自己大了嫁不出去。
“自当为父亲母亲养老送终。”
秦夫人的眼泪流了下来。
接下来的几日,家里开始准备年货过年,秦越在年尾要和掌柜伙计一起吃饭,顺便把年货发给大家,有一个风俗,说在这种场合,东家必定要在最后上一条鱼,鱼头朝着谁,就表示要辞退谁,被鱼头指着的来年不必来上工了。几家铺子的伙计都老实巴交,掌柜兢兢业业,秦越没有要辞退谁的念头,在最后吃完喝完,每人两条金华火腿,用银针刺入,□□让大家伙看,表示主人家没有在火腿里动手脚。分了火腿让大家回家过年,直到此刻,所有的伙计才敢大声喘气,诚心诚意的谢了东家,东家今年没有上鱼,表示明年大家伙都能来上工。
秦邦业平时表现的唯唯诺诺,到了极为关键的时刻,他是相当的坚持,比如说过年不让秦越去祭祀,祭祀这回事当然是男人去,然而秦越是个女子,还是一个不是姓秦的女子,秦邦业自然不允许秦越去祭祀。
秦钟得意洋洋,在他看来,这是父亲表明了将来秦府要他继承的意思。秦邦业父子去祠堂祭祀先人,秦越穿着一件暗红色团花长袍系着宝蓝色腰带,带着金冠,面如美玉,目有星光,懒洋洋的坐在秦夫人的正房。地上站着几个年纪大了的妾,在秦夫人面前说一些讨喜的话,秦夫人也一扫年前的抑郁,面带微笑的应和着几个妾室的奉承。
“咱们家大姑娘已经有喜了,听我院子的婆子说,看大姑娘的肚子八成是个男胎。今年夫人该为大爷操心了,来年啊,夫人就能抱上孙子。”
秦夫人笑容淡淡,嘴里顺着“说的也是,只是这个孽障,不让提这个,我也求过金山寺的大师,说他命里不能早娶,不然,那有哥哥还没着落妹妹就先嫁人啊。”
秦越坐在那里,仿佛秦夫人说的不是她一样,安安静静的听她们说话,秦钟的生母马姨娘叽叽喳喳的进来,旋风一样的给秦夫人请安,一叠声的求秦夫人赐下一件好袍子,不能只让大爷穿不让小爷沾边,小爷刚刚在祠堂里跪了半天。说祠堂的时候,声音拔高,得意的看着秦越,秦越失笑,一直不能理解秦钟生母的脑回路,难道她认为自己很在乎秦府的家业吗?实际上,秦府的家业还真的是秦越挣来的,毕竟,靠秦邦业的俸禄,全家天天喝西北风。
秦夫人笑容没变“如此说来吗,二爷不愿意跪祖宗吗?”
那妾就是再粗鄙也知道这话不能接,难得的安静了下来。
可儿今年没有回门,她在大年初二生下一个女娃,正月里要坐月子,王妃赐下很多东西,亲自到了她的小院,抱了抱婴儿。可儿的夫婿连个正经院子都没有,住在王府的客院里。在六王和承岳眼皮子地下。可儿日子过得很是满足。承岳还送了小婴儿一把长命锁,上面镶嵌着宝石珍珠,刻了几句吉祥话在上面,给小婴儿的时候还一本正经的说“这是舅舅给你的,你要好好吃饭慢慢长大。”
值得注意的是,过年的时候有很多人往秦家送年礼,秦邦业拉着两个儿子出来见客,很多人对着秦越殷勤极了,秦越也不放在心上,她自然知道,自己的身份现在是半遮半掩。荣国府也来了人,他们家亲戚有一位年纪略微大点的姑娘在待字闺中,想要嫁给一个品格超群的夫君,暗示想要和秦家结亲,听说是荣国府的史老太君的侄孙女,算起来也是侯门贵女了。秦越一直弄不明白,为什么贾家的人总是把联姻看的如此重要呢,再说了她给自己的设计的人设是一个好男色的风流公子,可不是什么好丈夫好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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