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听着她今日在家, 秦可卿带着儿子米桐和米橡一起来到了荣王府,这几年秦可卿生了二子一女, 和米兴的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米兴本就是今上的心腹, 如今更得了重用, 除了长女米吉的婚事,其他的也没让秦可卿发愁的了。
秦可卿来王府的原因是因为福源最近开始选伴读了,按照年龄来说, 米家的老二米橡的年龄更合适, 然而今上和太子都看中了米桐, 说他更稳重一些, 且年龄较大,到时候照顾起来福源更得心应手。福源的伴读选了八个,因着福源如今还小, 先不入学,等到入学的时候,这八个人的年纪一半比福源大很多。
说起来, 米家算不得权贵之家,算在京中只能是二等人家,但是今上看重米兴的忠心,承岳看重的是米桐和他的血缘。秦可卿怕米桐做不好, 但是内心里还是想着让儿子和太子的儿子亲近的。
“你操太多心了,他们是亲表兄弟,见了面自然就亲近了。要不然你让米桐留在王府里,和府中的掌事太监学学规矩,以后在宫里也知道什么当做什么不当做。承岳是他亲舅舅,自然会照拂他的。”
如今也只能如此了,秦可卿也就把长子的事情放下,转而说起米吉的事儿来。
“如今她也大了,说起来也该议亲了,规矩稀疏也就罢了,前几天皇后娘娘和今上把她宣进宫里去了。我的身份再外人看来本就是扑朔迷离,有人说我是今上的女儿,也有人说我是先太子的女儿。在街上遇到了,都是人家的车马让路。我如今不尴不尬的,倒是连累了孩子。大兄是不知道,自从吉儿从宫里回来,有五家媒人来说亲了。”
司徒越不放在心上,她和秦可卿不一样,万事不萦绕心间,秦可卿是遇到事就能想三天的主儿。两个人性格不一样,司徒越认为这不是大事,趁着今上和皇后宣召,给米吉择一户好人家才是大事,至于别人是怎么想的,那是别人想的,无论是什么年代,都是没办法控制别人的思想的。
院子里,乔乔和米橡在玩游戏,米桐在一边照看着,满院子都是小孩子的笑声,听着心中烦恼顿消。
“五家,都是谁家啊?”
“缮国公家的六爷,我们家老爷的同僚曲游击家的二公子,荣国府里先珠大爷家的贾兰,有一个外放的官儿姓许家的大公子,这个我们不认识我就当是拒了,还有四长公主的孙儿,算起来也是亲戚。现在就是这五家。”
“怎么干什么贾家都要插一脚,今天一早,封高亭去把林瑜接回来呢,如今人还没回来,林瑜打了贾宝玉那厮,他们家的老太太要娶林瑜他姐姐当孙媳妇,贾政他媳妇要让薛家的姑娘当儿媳妇,如今婆媳打擂台呢。谁出的主意让贾兰娶了米吉?”
“这是贾家二老爷的主意,我使人打听过了,贾家的事儿好打听,让秦家的老婆子和贾家的下人们吃一顿酒,什么事儿都能打听出来。”
司徒越哼了一声,“缮国公家不必理会,他们家的六爷是嫡出的不假,然而是个继室生的,和缮国公的大儿子一家撕撸不开,为着爵位正在闹呢,一个早就不是公爵的爵位有什么可争的,早就不是缮国公在世了,全家用着公爵的规制,这是簪越之罪。曲家,也行,就是咱们家孩子去了受罪,曲家贫寒。四姑姑家的孙儿,我见过,就是身子骨有点弱,但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全是娇惯的了,咱们孩子还小呢,你们两口子慢慢看吧。”
留秦可卿母子在后院吃了一顿饭,如今到了换季的时候,赵氏又病倒了,秦可卿在后院陪着她说了一会话,带着孩子走了。
等到日暮西斜的时候,封高亭一副被□□过的样子带着林瑜回来了,林瑜的脸上带着不忿之色,看那个精神头还好,司徒越当即把无聊的心思抛开,让他们两个进了正殿,脸上是关心徒弟,内心很想八卦。
“怎么了。高亭,和他们家老太君见面了?”
封高亭点了点头,不想说话。司徒越还就想让他讲讲今天的经历,不住的让他开口。
“都说人老成精,这话真的不假,瑜儿,你回去换身衣袍再来。”封高亭先打发了林瑜,毕竟说人家外祖母的坏话呢,怕林瑜不自在,林瑜大大方方的回去了,没把两个师傅议论外祖母这事放在心上,司徒越看林瑜的背影,对封高亭说“看样子,林瑜被气的不轻啊。”
“他们家的老太君,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我去的时候,他们家的女眷在老太太的屋子里呢,贾政的夫人哭哭啼啼的,说着宝玉怎么了,如今还下不来床呢,林瑜他娘也很生气,就和贾宝玉他娘针尖儿对麦芒儿,中间还有几个年轻女子打岔的,和稀泥的。臣进去的时候,他们家老太君看样子还是不打算放林瑜回来,我们就坐在那儿耗着,耗了一天。王爷想想,人家老太君先是说了一顿待自己闺女如何如何,再是延续到林瑜姐弟两个如何如何,又扯到家计艰难如何如何,老太君中间喝了六碗茶水,把两个儿子叫进来陪着一起说,那贾政又和臣论学问,贾赦又说点金石之道,臣昨日又没睡好,自己头都是懵的。臣算是见识到了,老诰命的厉害之处啊。林瑜还想着把他姐姐和娘接出来,和他外祖母据理力争,臣还要帮着点徒弟,其中的辛苦臣不说了,再有下次,还王爷您去,您带着咱们王府的侍卫,忍不住的时候,直接让侍卫动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