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训斥林瑜,“你表兄不过是说了外边人骂为师的话, 又不是你表哥说的,你如何这么急躁。回去看为师怎么罚你, 虽然外边说为师是国贼禄鬼之流, 为民请命本就是我辈职责,哪怕是被人骂也不能改心中之志。你当谨记。”
林瑜眨巴了几下眼睛,弯腰称是。
贾政也在一边真真假假的骂了一通贾宝玉, 这件事就这么平了。贾政最近算的上心满意足, 也不愿意再留下来, 说不定司徒越看他不顺眼接着催债, 到时候就得不偿失了。
他想早点走,司徒越偏偏还不愿意让他早点走,“听说令郎和江南的甄家结亲了是吗?本王记得是甄应嘉次子嫡女。”
贾政拱了拱手应是, 贾宝玉一脸的不情愿,隔着纱布就能看出来,但是因着老子就在旁边, 他是一句话也不敢说。
“真好,前几天本王在西苑听祖父讲古,说起荣国府来了,当时本王还说呢, 要是贾代善还健在,如今也是安享晚年了,他三子一女,嫡出的如今都有了着落,贾恩侯的嫡子娶得是王家的姑娘,你的嫡子一个和书香门第结亲,一个和仕宦之家联姻,林瑜的姐姐也是订了亲的了,上皇和本王也盼着功臣之后和和美美的过下去,绵延子嗣,和乐一生。万不可中间起了波澜,不然就是天王老子也救不得。算起来还差瑜儿,他的婚事,本王替他想着呢。本王自他三岁开始养他,如今也有十多年了,他父亲不在了,本王这做师父的要事事替他想着。”
林瑜弯腰谢过司徒越,贾政抱拳告辞,火速的带着贾宝玉走了。
“徒儿谢谢师父。”
“谢什么,我如果是没儿子的命还要你给我养老呢。”
“师父说什么呢,呸呸,别这么说,师娘会给您生个世子的,到时候,我就替您领着师弟玩。”
“你姐姐如今还在看书吗?读到哪儿了?”
林黛玉就从屏风后面转出来,先是谢过司徒越,再细细的讲了最近读书的状态,“四书读的不多,讲将把四书读完,还没深读呢。”
就林黛玉读书这灵性,整个司徒家绑起来都没人家灵性高,“可有手札,借给本王,让郡主回去读一读,看完了让林瑜给你带回来。”
林黛玉赶紧的让丫鬟去取,司徒越看着天色也晚了,再留下去可能要吃晚饭了,就站起来回了王府。第二天袖着几本手札去了西苑。
“孙儿给您找了一个师姐,如今在读四书呢,有手札您要看一下吗?”
“混蛋小子就会打趣祖父,拿来。”
上皇翻了几页,“嗯,和翰林院的那群教官比起来,算的上是一家之言,然而学问究竟是浅薄了些。”
“人家又不治学,让您看这个就是看看除了翰林院的那一套之外的另一种说法而已,每个人的观点不一样,您啊,想事情站在朝廷的立场上,那些翰林们呢,站在学问的立场上,这小姑娘呢,是站在那富贵闲人的立场上。孙儿觉得啊,您只有看过了各家的说法,融会贯通,最后成一家之言。”
“那是大杂烩,学问这回事,就要有自己的想法。你把这些手札拿走,朕是要从翰林讲的里面抽出朕想要的,融合了朕的想法,这才是朕的一家之言。”
“您也能从这些手札里抽出一些来啊。”
“滚蛋,一个小女娃的手札,在朕看来全是闺中闲情,等朕没法子从翰林院的讲义中抽出来有用的东西再看那小女娃的手札吧。”
司徒越从新把手札袖着,看着上皇坐在几盆茉莉花中间摇头晃脑的背文章,再想想他和自己的重孙子成了同窗,瞬间就想笑场。
“若是当年给朕讲学的师傅严格一点,或是朕当初好学一点,今日也不必受这份罪了。”
“祖父,我觉得你这是庸人自扰,咱们家也没人要求您去科举啊,再说了,您一个太上皇,跟着一群学子一起去科场,这,有点不太合适啊。”
“你们不说,谁知道朕是太上皇啊,朕的籍贯上明明写着曲钊,字鹤年。号西苑居士,这个号是朕这几天想起来的。谁敢说朕的官凭路引是假的。”
还西苑居士,就冲着西苑两个字,您这马甲就掉了。
“官凭路引是现任户部尚书也就是我,您大孙子亲手给您颁发的,正经的真的。但是,祖父,你真的决定了号西苑居士吗?孙儿觉得心眼多的人一听就想到您了啊。西苑,太上皇住在西苑。”
两个起名废坐在一起,半天没想出个好的号来,司徒越眼珠子一转,看到几盆花,“祖父,想起来了,号茉莉居士。”
“小混蛋,你怎么不叫玫瑰花居士啊?朕这么一把白头发了还茉莉居士。”
“不叫这个,但是西苑也不合适啊,咱们以后这样,弄个暗号,就咱们知道,您呢,就叫做茉莉居士,孙儿呢,就叫做玫瑰花居士。茉莉居士保留,咱们再想想,怎么给您起个响亮一点的号啊。”
“滚蛋吧你,朕让承岳给朕想一个雅致一点的,你个没读过书的小混蛋,人家写字稠一点都不知道人家写的什么的文盲,你回去算你的账去吧。滚蛋滚蛋,别碍事儿,朕还要背书呢。”
夏季,照例皇室是要去南苑避暑,上皇也让人收拾了东西,把西苑所有的嫔妃带上,欢欢乐乐的去了南苑。
今上也没说让梅皇后去,带着一众美人也驾临了南苑。承岳亲自去了潜邸去接梅皇后,城中天热,但也不是受不了的那种,潜邸收拾的极为干净舒适,梅皇后就没有去南苑。承岳无法,只好把太子妃和几个孩子送到南苑,自己两头跑,幸好他年轻,也能受得住来回奔波,皇后倒是心疼他,拦了几次,拦不住也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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