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源并不说话。
“臣甲胄在身,不便行礼,请世子现身说话。”
福源还是不说话。
“俺说你这人有毛病啊,你穿个布衣还好意思说你是什么什么卫。这儿没你找的人。”
“臣奉命而来,告知世子,皇上有旨,命世子立即赶回京城,因着爪哇国战事,他已经先行回京了。”
福源捅了捅陈六,陈六不满的嚷嚷“告诉你了,这儿没你找的人,你还装上瘾了,有啥能证明你是什么什么卫啊。还有,皇帝老儿让你来,给你圣旨了吗?就是戏文里唱的那个,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言尽于此,臣告退。”
骑士勒转了缰绳,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拉着缰绳,飞快的走了。
就这么走了,多疑狡诈的福源又一肚子试探的法子,还没用人就走了。气的喘了几口粗气。
“没准还真是我伯父派来的。他不是什么上林卫,他该是暗卫。”
“噫,你知道的真多,有啥不一样吗?”
“上林卫肯定巴结我,他们要是能升官绝对抓着机会,暗卫不一样了,他们是孤儿,一辈子就不能让人知道他们是暗卫,就有的时候,我也不认得所有的暗卫,他们除了我伯父谁都不搭理的。”
“但是,他现在走了,咱们咋办?吃了这个玉米饼子,明儿咱们都要饿肚子了,也不知道前面有没有土匪的亲戚,哎呀,刚才怎么没给他要点钱呢,再不济也要要一件衣服啊。俺和你都是只有裤子了,如今入了秋,山里有点冷啊”
“估摸着这人应该是汉江地界,汉江,我想想有没有亲戚什么的。”
福源苦苦思索了一会,黑夜里对着陈六说,“我从小背亲戚谱系,我们家能让我记着的亲戚都是些大家族。”
“大家族没事啊,大家族就不能有穷亲戚了,你也不穷啊。”
“大家族的意思就是,他们不住在小地方。最近的亲戚在长安,是我一个堂姨夫在哪儿做官。要是这儿是汉江的话,咱们要走上十天,最快。”
“......日他个仙人板板,明儿你跟着俺去要饭。”
“敌寇狼子野心,如今台风刚刚平息,就刚等岸抢掠,正是罪不可恕。”
下面的大臣说的吐沫横飞,司徒越换了龙袍坐在御座上,看着奏报,眼睛都不抬一下。和这种只会说空词,不说点有用的人,司徒越向来是不理会。
刚才说的慷慨激昂的大臣,有着一把山羊胡,小心的抬头看了一眼皇帝,颇有眼色的把话停住了。
“年年如此,次次如此,咱们想着咱们是上邦,一心想要和邻居相处的友善,谁知道咱们碰上的都是些恶邻,自朕入朝以来,遇到过几次大战,没有一次是咱们挑起的,如今可好,人家以为咱们软弱可欺,总想从咱们身上咬一块肉下来,朕就是肉多,也断断不会喂了豺狼。从上次水师大败开始,到了如今,用了一年的时间,朕可是一点不敢放松了警惕,重新给水师拨银子造了战舰,让水师日日操练,粮草更是不会有丝毫的短少,要是这次,水师还是大败而归,朕就御驾亲征,看看那爪哇国弹丸小国,用了什么旁门左道。连尔等比朕精通兵家之术的人都连吃败仗。”
下面大臣伏到一片,司徒越把那些帮不上忙的打发了,留下几个心腹之人商议到半夜,西苑那边传来消息,说上皇已经睡下,司徒越才熄灭了找上皇聊聊的心思,饥肠辘辘的回了寝宫。
“妾让人给各位大人准备了饭食。”赵皇后看了司徒越一眼,见他脸上一脸的怒容,就用帕子抹了一下嘴角。“咱们家虽然节俭,但是也不能让人说咱们吝啬,一顿汤水也值不了几个银子,您也就别生气了。”
司徒越苦笑不得,“朕是那种人吗?朕生气是因为那些老家伙的事儿,以后规定,五十岁以后必须回去自个养老。今天议政的时候居然有老头在金殿上睡着了,居然睡着了,也不看看,金殿是他们家的炕头吗?还打呼噜,朕气的啊。”
“别气别气,怒伤肝。跟您说个高兴点的事儿,我娘家弟弟今儿来说,他认识一个青年才俊,雅量高致,人还俊秀无双,重点是出身也好,河东人士,他姐姐是北王妃。我想了想北王妃的品格,她弟弟必然也是个......”
“咱能不能把眼光放得长远点,北王,北王,你怎么给咱家姑娘找婆家总想着北王一系啊。”
“这不就这次嘛,上次是乔乔的表兄弟们,是您说的,说的不堪入耳。”赵皇后也许可能进入了更年期,尽管如今她才二十多岁,也许这就是她的日常,忽然一下子哭了出来,“您出一趟门一个多月,一点也不念着我和姑娘,如今对她的婚事也不上心。苦命的乔乔,就是有个最尊贵的爹......”
“好了好了,朕知道了,让朕把这碗粥喝了行了吧。”
司徒越饿的两眼发绿,一碗皮蛋瘦肉粥飞快的喝了下去,对着宫女说“再来一碗。”
“少吃些,晚上吃多了不好。”赵皇后话头一转,“秦长公主上个月来宫里,说她驸马帐下有个小将,人挺好的。还问我想给咱们乔乔找什么人家,我当时就没接这个话。必经也是一个武夫,咱们乔乔娇生惯养。”
司徒越停了筷子,对赵皇后说“我妹妹也是金枝玉叶,父皇(追封)生前颇为宠爱她,到后来嫁给米兴不也是一个武夫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