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源退了下去,司徒越开始翻着这本汇编。越看越没意思,就随手把本子丢在一边了。国舅赵行抵着头进了大殿,无声无息的开始研磨。
“行弟你去看过水琛吗?”
“看过了。”
“和水溶比起来,水琛为人如何?”
赵行说不上来,他没有接触过水溶,不客气的说,他是把水琛当朋友的。
“你啊。”司徒越叹了一口气“别看奏折,这样对你好。”
司徒越把各地官吏的花名册拿来,把上面经过四位藩王推荐的官员立即革职,有当地百姓喊冤状告的立即押送到京城,同时水溶在狱中三番五次的要求面君,司徒越并不答应。倒是把西行的家将和家臣扔到大狱里去了。以目前拿到的证据看,和匈奴串通的是西王府,但是北王府也不是无辜的。
司徒越呼出一口气。揉了揉腰腹,她已经不想判断是哪个地方疼了。
“我最近想写回忆录。”司徒越把一块红烧的鱼肉夹在诸丹的盘子里。
“什么是回忆录。”
“就是把过去自己做的事儿写出来,再加一些自己事后的感悟。”
“有人敢读吗?”诸丹提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他们不敢的,害怕你提到了什么秘密,而且,您也不能写,里面会牵涉到许多的大事。”
司徒越揉了揉诸丹的脑袋,“所以,父皇才没写。你现在懂得真多啊。”
“嗯,儿子是要修炼的人呢,儿子昨天坐在大殿里打坐了。一晚上呦。”
“哪儿?”
“您上朝的大殿上,有股子霸气,头上还盘着一条金色的五爪金龙。”
司徒越想把筷子给扔了。一个劲儿的给自己催眠,那是童言童语不靠谱的,但是,还是止不住多想,每次都觉得自己儿子是个孩子的时候,他总是变着法的提醒你他的来历成迷。
“你有什么打算吗儿子?比如说,每天夜里去大殿上打坐?”
“我想去啊,您让我去吗?那只老龙说,您要是不同意,我去了就是蹭气运了。”
“去吧,去吧,我同意了,别让别人发现了,儿子,咱们能不修炼吗?我的意思是你能正常点,和一个人一样,成亲,生子......”
“儿子还想当皇帝呢,问题是儿子要是当了皇帝要五雷轰顶啊。儿子除了修炼没别的法子了,再说了,儿子才不要成亲生子呢,生儿子多了是负担,您看叔父,天天都有哥哥找他,上次我可是亲眼见到的,东宫的一个侧妃当时哭着说,都是太子的儿子,凭什么皇爷把可继承大统的人名里加上福源大哥哥的,没其他哥哥的份儿。儿子当时就想说,我爹才是皇帝呢,凭什么把福源哥哥也能继承大统。不过后来想想,按照太爷爷的说法,我是外人,福源哥哥才是亲重孙子呢。儿子也就没说话,当没听见。”
司徒越头疼的扶着了额头,对着诸丹有气无力的说“算了,你们以后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我到时候眼睛一闭,别说皇位了,他们要死要活也管不到。那句话怎么说的,我死之后,哪管洪水滔天。”
“父皇,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嗯,昨儿睡得晚了,被子又太薄,冻着了。”
“父皇,到时候,儿子背着你去爬山,儿子看您的书房里都是一些游记,您是不是想去看看?”
“嗯,想去啊,到时候,父皇退位了,你就背着父皇,咱们走遍所有的名山大川。”
司徒越心下好笑,到时候,他就和上皇一样,能活动的区域只能是京城了。新君是不放心他离开京城的。因为彼此心里都明白,上皇才催着他不忙的时候到处走走转转。
“今日在北王府庭院里,发现了一处密室,废置了许久,确实是有当年的证据。”
福源吧一些模糊的信件送上来。司徒越看了,递给福源,回去给你父王读一读。明日你们商量着处置了北王一家吧。
“伯父,这样做岂不是便宜了他们。何况,咱们还有一些细节不知道。”
“无论如何,他们总会死。无论他们死不死,你祖父都不会再活过来了。我求的是心安,消除心中那一份执念,今天知道了,就罢了。至于你父王和你想着如何报仇,那就不是朕能管的了的了。”
福源欲言又止,拿着证据回去了。
日子总是一天一天的过。到了冬至那一天,按照北方的习俗,是要吃饺子的,有种说法是,如果不吃饺子,冬天里能冻掉耳朵。
皇室在北方生活了一百多年,南方的习俗已经忘却,一切都按照北方的习惯来。上皇也是如此,一大早,宫女端上饺子后,他的后妃们陪坐在一边,上皇吃了半盘子饺子,对老太后说,“朕有些累了,想眯一会。等朕醒了,再吃一点。”
也不愿意挪动,坐在位置上,披着一件黑色大裘,歪着头睡着了。人老了,谁也别笑话谁,有那三十多岁还年轻的太妃,看着上皇久久没有动弹一下,对旁边的宫女说,“给老皇爷只靠枕来。这么歪着,难受不难受啊。”
老太后闻言转身看着上皇,不看还好,一看吗,看见上皇没有一点动静,当时就慌了,推了上皇几下。上皇没一点的反应。
宫眷们当时大哭。
司徒越很快知道了消息,顾不得太多,他匆匆骑着马到了西苑,西苑里面,除了痛哭的太监宫女外,一个主事的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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