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只是衣服坏了?”元晏脸色难看极了,“这是小事吗?”
谢明瑶扫了扫他:“这算什么大事儿吗?我还活着,这才是最要紧的。”
她这语气倒让元晏有些无地自容。
什么时候她对要紧的标准,只是还活着就好了?
是从被他放弃开始吗?
她再也不敢说奢求别的,只要还能活着就好?
“我们回去。”元晏揽住她的肩想带她走,谢明瑶躲开了。
“我自己可以回去,你别跟着我。”
她飞身而起,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元晏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
月亮升上来,元晏盯着高空皎月,转眸望向远处,又捏了一道符,想要找找绑走谢明瑶的罪魁祸首。
他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昆仑道法精妙,元晏又是首席大弟子,他很快就找到了谢明瑶之前被绑的山洞,但里面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
元晏不死心,又在附近寻找踪迹,结果人没抓到,自己反倒被阵法所围困。
那是极其厉害的阵法,元晏身处其中,修为被限制,无法强行冲破阵眼,短时间内也无法靠脑子寻到阵眼。
而阵法之外,檀冰轻飘飘地动了几根手指,便足矣令元晏在阵法中备受煎熬。
“不自量力。”
冰冷的言语,熟悉的嗓音,可惜阵内的元晏一个字都听不见。
檀冰漠然转身离开,寻找谢明瑶的气息回到镇外,在城墙之顶,看见了一身魔气的谢明瑶。
她身上披着元晏的外衫,长发披散随风飞舞,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准确地望着他的方向。
檀冰戴着玉质面具,仰头看着她,说意外也意外,说不意外也不意外。
“你有什么目的下次直接来寻我,莫要再用这种方式,再有一次我们便是仇人了。”
谢明瑶等在这里,就只为对他说这一句话,说完便走了。
她那种睚眦必报的人,被这样绑了一顿,受了羞辱,会真的不记仇吗?
当然不会,她留在这里说这些话,只是想和对方直来直去,搞清楚他身上给她的怪异感觉到底从何而来。
她虽然没看完全文,但她停下的位置,该出场的也都出场了,这个不知名的人会是谁,也许关乎她是否可以回到自己的世界。
与其防备着他再偷袭,还不如坦白了说,引他上钩。
回到客栈,谢明瑶突兀现身把李婉吓了一跳,她手里握着匕首,看起来随时打算和闯进来的人拼命。
谢明瑶看都没看她一眼,坐到椅子上就开始喝水,喝了好几杯才停下。
“你终于回来了。”李婉回了神,冲过来丢了匕首抱住她,“你去哪了?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
“怕我不要你?”谢明瑶淡淡道,“那倒是不必担心,虽然你很弱,但你怎么说都是我第一个属下,我怎么都不会丢下你的。”
李婉红着眼睛道:“我以为你出事了!傅清商很是厉害,还有那样强的帮手,我担心你也被他们,被他们……”
她是险些被傅清商找来的魔修玷污的,她大约怕谢明瑶也出事。
越是担心这个,越是发现谢明瑶身上的不对劲,李婉白着脸扯开她身上的道袍,看见她碎裂的红裙,整个人都呆住了。
“你……”她颤声道,“是我的错,是我连累了你,对不起……”
看她自责内疚的样子,谢明瑶皱着眉说:“这有什么?你不必抱歉,我什么事儿都没有,只是衣服坏了,还要买新的,十分麻烦。”
李婉哽咽:“若不是因为我,你不会招惹上傅清商,也就不会遭遇这种事,身为女子被如此对待……是我的错。”
“我被怎么对待了?你怎么一副天塌了的样子?”谢明瑶按住李婉肩膀,“行了,哭什么哭,没什么可哭的,把我搞成这样的不是傅清商的人,倒像是他的敌人。”
“他的敌人?”李婉愣了愣。
“嗯,具体的还不知道,还要再等。”谢明瑶语气平静,“你若担心我的名节问题,那大可不必,魔修有什么名节问题?便是你自己这样也没什么所谓,而且……”
想起那白发公子的模样,谢明瑶嘲弄道:“真要出了什么事,吃亏的也不是我。”
她这身子第一次都在溶雪宫献给她的好师尊了,吃亏的当然不是她了。
李婉眼神复杂地看着她,谢明瑶歇够了就起来说:“你那么担心我着实不必,我都没担心你。”她活动了一下筋骨,“现在就好好休息吧,养精蓄锐,准备过几日好好玩一波大的。”
“玩一波大的?”李婉迟疑着。
“我今日去了李家,得到一点讯息,他们不要你了。”谢明瑶点点她的鼻头,“他们把你从家谱除名了,还提了你那个继妹做嫡长女,并且要把你的婚约按在她身上。”
李婉缓缓睁大眼睛,眼底有些讥诮,却不见什么黯然不舍。
谢明瑶很满意,拍拍她的脸蛋道:“你现在就等着看好戏吧,我累了,要好好休息一会。”
她说完话就去床上盘膝入定修炼,李婉满肚子的话想说也只能作罢。
她真的很好奇,她到底要让自己看什么好戏。
元晏被困在阵法里多日,好不容易冲破出去的时候,李家已经和傅家结亲,傅清商扮演着心灰意冷的痴心人,被逼着上了高头大马,去迎娶李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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