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千岛不安地握着苹果,解释道:那,那哪算失恋啊?失恋的前提,至少是两个人已经在一起了吧?再说,你凭什么这么
自以为是。
固然生气,林千岛也不敢在宋时洋面前把自以为是四字说出口。更何况,自己本来就是在狡辩。
总之,林千岛深吸口气,尽力做出一副底气十足的样子,这不算失恋。而且,姜伦已经和我姐姐在一起了,是我的姐夫,他们都那么好、那么优秀,我可是很祝福他们的。
总之,你,你不要再这么说了。
明明该生气,可面对宋时洋这样一个人,林千岛却不敢表露出过多气愤情绪。
而这样一本正经的一字一句,落在宋时洋眼里,就奶凶奶凶的。
行。宋时洋点点头。
看林千岛都快把手里的苹果当玩具了,捏了又捏,一副无比纠结的样子。
灯光与阴影里,那张白皙的面庞上笼着层淡淡阴影,林千岛好像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好像在思索着什么,有种同为天涯沦落人的惆怅。
宋时洋也不知道,自己跟林千岛说生日的事干什么。
或许,只是希望她心里可以平衡点。
然而,林千岛似乎完全不懂自己对此满不在乎的态度,甚至,好像,反倒觉得两个人都很可怜了。
多好笑。
唉,其实,也不是特别难过吧。反正,对于我来说,这样的落差很正常,都已经习惯了。林千岛托着脸,自顾自地说起来,姐姐认识那么多人,总有自己的事可做。而我,好像也就那么几个要好的朋友,唯一的爱好就是画画。
爸爸妈妈很忙,平时不怎么管我们,姐姐像个独立的大人,我却,永远像个不能把自己照顾好的小孩。
反正,每次姐姐不在家的时候,我自己待在房间里画画,都感觉,自己像是一只待在巢里出不去的小鸟,而别的小鸟,都已经会飞了。
啰里啰嗦,林千岛一下说了很多话,都是发自内心的。
与其说,是说给宋时洋,倒不如说是想说出来而已,说出来就会好受些。
然而,宋时洋都尽数认认真真地听了。
最后,有些困了,林千岛打了个哈欠,才恍然意识到,自己话有些多,急忙收个尾:不好意思,不小心就说多了。
嗯。宋时洋才有机会说出这么淡淡一个字。
林千岛起身,轻轻地叹口气,感觉,自己又做了一件傻事。
任谁听了这么多话,肯定都会觉得烦吧。
不过,无论宋时洋有没有觉得烦,他没有中途打断,也没有离开。无论听了多少,都出乎意料地有耐心。
意识到这点,除了对这个人有所改观,林千岛竟还有些感动。
宋时洋也准备走了。
不过,又说了句连他自己都有些意想不到的话
周末不开心的话,可以和我出来。
林千岛:???
什么情况。
你、你说什么?林千岛惊讶地说,两只眼睛瞪得很大,像猫儿一样。
对于林千岛这样浮夸的惊讶反应很不满,宋时洋啧了声。
林千岛:
行吧,林千岛发现了,宋时洋这个人就是这样,断定别人听见了,就不会再把话重复第二遍。如此一来,自己也不能装作没听见,反而变得很局促:啊,是吧。
忽然觉得,一切都变得很微妙。
林千岛看着宋时洋黑色的背影,见他欲走,又想起什么:可,可是,我周末怎么找你呢?
问完,林千岛又觉得自己有病。
这么一本正经,难道真要去找啊。
宋时洋是谁,说了几句话,难不成还真以为自己就变成他朋友了吗?说不定,人家只是很同情你,和你客气几句而已。
譬如,林千岛都能想象到,如果第二天自己告诉孙琳琳,今晚她遇见了宋时洋,不经意和他说了许多废话。宋时洋不仅听了,最后还跟自己说周末不开心的话,可以和我出来。
孙琳琳大概会把自己送进医院。
原因是,可能有严重臆想症。
譬如,如果自己再告诉孙琳琳,听完这句话后,自己还认真地询问了宋时洋:周末怎么找你呢?
那孙琳琳可能就会把自己送到精神病院了。
然而,暖融融的光芒中,高大的黑色身影停住。
宋时洋漫不经心从兜里摸出手机,声音不轻不重刚刚好,越过栅栏,飘入林千岛耳中:过来。
*
之后无数次拿出手机,看着微信里多出来的某个联系人,一个不知名符号的简单昵称,一片黑灰、仿佛一片雾蒙蒙天空的头像,林千岛都回不过神。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个约定。
周六回到家,和家人一起庆祝了生日。
第二天,果然又是曾经出现过无数次的状况:林浅樱一早出了门,而自己闷在屋里画画。
中途,林千岛走出房间,下楼拿吃的,恰巧撞见时霁月在客厅里织毛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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