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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又来啊你等等,我帮你问问!
    电话挂完不到两分钟,彭柳在社交软件上回复他:詹静生日会早就散了,说是十一点二十的时候散的。
    陈就眉一皱,顾不上回他,起身到柜台付账,一边给冬稚打电话,一边出去拦车。
    趁着站在路边拦车的空挡,陈就给冬勤嫂打了个电话。
    没几秒,接通。
    喂勤嫂,冬稚回去了吗?
    没呢。冬勤嫂说,怎么了?
    陈就一听,心里有点担心,嘴上不得不应付,飞快编了个烂理由:啊,那个,我想找她借她们老师自己出的一套试卷,我同学的弟弟是文科班的
    哦是这样啊,她还没回来,等她回来我跟她说!她也不知道跑哪去了,都这么晚了
    陈就忙道:可能还没散吧!我们这也没散,快了,还差一点。估计一会就回去了,课外活动都是这样。
    不多说,应付两句挂了电话。
    拦到车,陈就低头钻进后座。继续给冬稚打电话,始终打不通,怕她出事,一直催司机开快点。很快赶到酒店门口,直奔前台。
    今天晚上那个过生日的女孩子,詹静,我是她同学,他们已经走了吗?
    前台查了一下,回道:对的,已经走了。
    谢谢!
    陈就扭头,风一般跑了出去。
    沿着回家的方向找。
    陈就一边打电话一边跑,眼睛四处搜索,忙得很。
    街上没几个行人,路上时不时开过一辆车。
    陈就跑了三条街,真的开始担忧。经过一座不过几米长的桥,他站在桥上,停下喘气,握着电话,听那边冰凉的女声通知,正四顾,忽然听到别的声音。
    从手机之外的地方传来。
    似乎是水被拨动的声响,陈就愣了愣,细听声源,像是桥下传来的。他冲到栏杆边往下看,下面黑漆漆一片,隐约有个人影,正缓步往河中挪动。
    冬稚?他试探性喊了声。
    就见下面的人影停住,抬头,陈就?我在这。
    陈就立刻跑到桥头,沿着矮矮的堤下去。
    这条河像是死河,水不流动,也很浅,最深的地方大概只到成人小腿,河里的水不太干净,除了腥味,还有些不好闻的味道。
    冬稚挽起了裤脚,没趟过去多远,在离岸不远的地方。
    你在水里干嘛?
    我手机在水里。她说。
    怎么会在水里?
    冬稚站在水中,半扭着身子,答道:前面走到桥上的时候,我接我妈的电话,有个人撞到我的琴盒,我着急护了一下,手机没拿住掉下来了
    她的琴盒被她放在岸边,鞋袜也脱在一旁。陈就看她那截裸露的小腿浸在冰凉的水里,眉头拧起。
    你上来。他说,我帮你找。
    不用,我自己可以
    上来!
    陈就说着,当即把鞋袜脱了,挽起裤子,快步过去。一下水,先放慢速度,踩稳了再加速,总之比冬稚的动作是要快得多。
    他到她身边,拉起她的手腕,牵着她往回带,你到岸上去。
    我
    上去。他走在前头,看也不看她,态度强硬。
    冬稚被他拉上了岸。
    陈就重新下水,到河中央,抬头看了眼桥,估摸出大概位置,卷起袖子,弯腰在水里摸索。
    四下安静无比。
    找了很久,他依然在水里。
    甚至马路上骑车驶过的动静也减少,很晚了。
    冬稚仍然站在岸上等,陈就仍然站在水里。他有好几个换下来的旧手机,但他不说累,不说脏,不说算了,换一个,把自己换下来的给她。
    他就只是默不作声弯着腰在水里找,手摸过污泥,摸过沙石,或者还有别的东西。
    他们都不知道找了多久,终于找到她的手机。
    陈就拿着泡过水的手机转身,一步步在水里趟着往回走。他上岸,冬稚见他的脚上沾满了河底的淤泥,手指还好,在水里来回动冲掉不少。
    陈就光脚踩在石子上。他甩干净手上的水,把手机壳卸下,手机的背面,粘着一个方形的卡通创口贴。撕掉创口贴,下面是一张证件照。他取出这张小小的证件照,在自己白色的衣服上擦了擦,递给冬稚。
    还好,没弄湿。
    冬稚接过来,仔细地摸了又摸。
    按照习俗,人去了,随身物品以及生前一切常用的东西,都要用火烧掉。
    和冬豫有关的东西,只留下了几本相册,还有冬稚偷偷保留的这一张证件照。
    人活着得有点念想。
    手机只是身外之物,但这张照片对冬稚而言代表了冬豫。
    冬豫是她的念想。
    陈就懂她的念想。
    第24章 炎焱燚火
    詹静给的钱, 冬稚放进存钱罐里妥善收好, 除了拿钱去修掉进河里的手机, 其余一分钱都没花。
    好在手机没出大问题, 不然换个新的, 这些钱可能全要搭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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