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仰头闭目养神,裴辙觉得还是等人情绪下去再问吧。
姜昀祺现在不能惹的,什么时候脾气都大。来晚了都能哭成这样,要是开口没问好,那晚上不要睡了。
唇上传来温热黏腻触感的时候,裴辙掀唇,往下不轻不重捏了把姜昀祺小屁股:“哭好了?”
姜昀祺不回答他,哼了声,鼻音浓重,鼻涕泡呼呼堵着,勉强算是回答。
裴辙好笑,睁开眼就是姜昀祺红通通的兔子眼,伸手往前抽了张纸巾给人擤,也不说话。
四目相对,姜昀祺老大一个鼻涕。
裴辙操心:“怎么了?”眉间习惯性拢出几痕。
姜昀祺盯着裴辙,觉得他也太操心了,这个男人目前三十六岁,就这么操心,往后可怎么办。一双蓝眸怔怔地瞧裴辙,瞳仁深处微微亮,精神极了。
慢慢地,姜昀祺视线往下瞥。
几乎是同时,裴辙就发出警告的声音:“姜昀祺。”
姜昀祺跟小狐狸似的,裴辙早就看透他,狐狸尾巴根本不用动,狐狸耳朵抖几下,裴辙就知道他要做什么。
姜昀祺罔顾裴辙警告视线,前后左右看了看,轻巧滑下去,跪在裴辙腿间。
裴辙不知道姜昀祺哪里来的兴致,手劲还挺大,抬眼瞪裴辙的时候也挺像回事。裴辙面无表情,注视姜昀祺说:“要是做了,回去就别想睡觉。”语气很淡,好像在和姜昀祺谈论天气,但眸色极深,有点说一不二的意味。
闻言,姜昀祺又不自觉撇嘴,撇完唇珠嘟起来一点,停顿几秒似乎在斟酌裴辙话里的严肃程度,后来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便低下了头。
风声真的很大,落叶纷纷,掉在车前窗,咯咯哒哒。
两边窗户从外面看不到里面,只有车前窗,但慢慢起了层薄雾,裴辙深邃眉眼一如往常,漆黑眸色略垂,不知道落在哪里,又冷又欲。
好久,姜昀祺被裴辙扣着下巴仰头擦干净,嘴唇红得不正常,有点呛到,一边小声咳,一边重新爬上裴辙胸膛前倚着,很慢地呼吸,额头乖顺又亲昵地蹭裴辙颈侧。
裴辙摸了摸姜昀祺额头,找出瓶矿泉水喂姜昀祺喝,姜昀祺刚沾了点就嫌凉,他嘴巴里热乎乎的,不是很适应,低眉顺眼移开目光,舔了舔嘴唇转头重又埋进裴辙颈窝呼吸。
裴辙就自己喝了一大口,嘴里捂热了再喂姜昀祺。
姜昀祺情绪波动太大,被裴辙扣着后颈捞起来喝水的时候,不是很情愿,但好歹喝完了大半瓶水。
第220章 做任何事
今晚的姜昀祺格外黏人。
两人在副驾坐了好久,主要姜昀祺不肯下来。这里亲亲,那里摸摸,一点都不规矩,手老是往下钻,裴辙没办法,疾言厉色姜昀祺根本不当回事,一双蓝眸专注瞧着裴辙,无理取闹又理直气壮,问裴辙:“我不是你的宝宝吗?”
裴辙扣住姜昀祺细细手腕,翻来覆去只有口头警告:“再往下就不是了。”
姜昀祺就又撇嘴,满不在乎:“不是就不是吧。反正不是真的不是。就算现在不是,过会肯定是的。”
满口文字游戏,说白了就是有恃无恐。
裴辙不知道说什么,好气又好笑:“兴致这么好?”
姜昀祺煞有其事点头,停顿几秒又点了点头,眼睫低垂,蓝眸湖水一样软,忽然凑近,对裴辙耳边偷偷说:“裴哥,我们去住酒店吧?”
裴辙:“……”
直白又大胆,因为裴辙的纵容,姜昀祺在这些事情上从来不亏待自己。
和宋姨打电话说不回去的时候,姜昀祺稍微害羞了那么点,只说和裴哥去看电影,太晚就不回去了。
裴辙瞥他。
姜昀祺立马挺起上身挨过去亲裴辙唇角,怼着直亲,一下两下三下,直到裴辙忍不住弯唇,才雄赳赳作罢,歇回自己座位。
挂了电话,姜昀祺问裴辙:“你刚刚是不是在笑我。你心里。”
裴辙面不改色发动车子,很识姜昀祺的时务:“没有。”
姜昀祺撇嘴,不跟他计较。
“为什么哭?”
裴辙看了眼后视镜,等后面的车过去,余光留意姜昀祺表情。
没精打采的路灯、雪白晃眼的车尾灯唰唰在眼前掠过,树影婆娑,风声很快被车子甩在后头。
驶进中心路段,巨大闪耀的标志性建筑高低错落。霓虹密集,五光十色,夜晚也像白昼一样清晰。
姜昀祺侧脸注视窗外,过了会说:“因为想你。”嗓音低低的,仔细听有点闷。
裴辙没说话。
“很想很想你。想到心痛,就哭了。”姜昀祺转头定定瞧裴辙:“真的。”
前方亮起红灯,车鸣接二连三响起,绵延车流缓慢降速。
裴辙偏头看向姜昀祺,知道他没说实话,但某种程度上,姜昀祺表达了同样的情绪。裴辙伸手抚摸姜昀祺脸颊,姜昀祺很依赖地歪头贴近裴辙掌心,目视前方,又说:“我觉得我是个特别坏的人。”
前言不搭后语,姜昀祺心思纠结可见一斑。
太过严肃的语气,裴辙失笑:“怎么?小坏蛋终于开始反省了?”
姜昀祺垂下眼睑,片刻点头,底气十足地再次确认:“我真的太坏了。”
一字一句,咬得特别重,好像在气愤,又好像在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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