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柏远见林鸠深思,继续说:“豆子喜欢跟狗子玩,我每天再带它们两出去溜达会儿,放哪儿不都一样。”
林鸠摇摇头:“豆子离不开人。”
狗基本都离不开人,养久了的动物尚且如此,更何况当初他逼着自己离开厉柏远的时候。
厉柏远不再坚持这件事,林鸠不愿意把狗送上去,他就让沙皮狗自己在上边待,下午再牵两只狗子出去溜。
林鸠上午忙着视频的工作,厉柏远去阳台把晚上的衣服收了,从卫浴间出来时,说:“里面的衣服我帮你拿去洗了。”
听完,林鸠停下敲键盘的动作,想起来他早上换衣服后没有马上洗。
他换了一整套,平时外衣和内裤分开洗,没忍住问:“都洗完了?”
厉柏远点头,补充说:“内裤我帮你手洗的。”
林鸠:“……”
他瞪了厉柏远:“下次我自己洗。”
厉柏远:“都是男人,啾啾有的我也会,不用害羞。”
林鸠内心啊啊啊,但嘴巴里一个字都没蹦出来,怕冲过去把厉柏远一口给咬了。
尤其这个梦极大可能是受到厉柏远影响才做的缘故,十来岁谈恋爱的时候,怎么就没有这会儿这么烦呢?
林鸠把精力重新放回视频剪辑,过了会儿,他说:“明天能不能送我回宣城。”
厉柏远把笔电一关:“怎么了?”
林鸠目不斜视:“我想回去祭拜我爸妈。”
也有两年没过去了,林鸠当初连两块好的墓地都给不了他们,现在手里的债暂时松缓,手头有点钱,就想着给他们迁块更好的墓地。
林鸠神色平静,目光里的落寞和失神没有逃脱过厉柏远的眼睛。
“好,早上十点过去,”厉柏远握住林鸠的手,“如果天气状况不好,可能得耽搁到晚点才能回到这边。”
林鸠摇摇头,没把他的手抽走,而是说:“明天回不来的。”
没和厉柏远说明具体的情况,翌日清晨厉柏远下来接林鸠,按照林鸠给他的地址进行定位后,才发现一天之内确实有可能回不来。
当初林鸠债务压身,林爸去后林妈的身体一直不好,看病都省着,能用药就尽量用药,一毛钱掰成两份花都不夸张,所以他连给家人选快好的地都选不上。
墓地又讲究风水,尽管林鸠不怎么信这些,可用在父母身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连郊区周围的墓地风水好的他买都买不上,最后选了个宣城周边的小山城,从宣城出发往返也需要三个多小时左右的车程,那边物价低,又靠近宣城,方便以后有钱了把家人的墓迁回老家。
林鸠手头还剩的钱合计着能给父母迁个地,耽搁了几年,现在觉得时候到了,再耽搁他心里也不好受。
厉柏远找了个手提行李箱给林鸠收拾了一套换洗的衣服,药品带得比较多,车开回宣城后再从城里出发,远离市区的繁华,渐渐进入另外一个山水衔接的小镇。
沿着山路都能看到错落建立的白色小楼房,没有城市里居民住宅区的整齐规划,这边的房屋区前边一块,后边一块,耸立的山岭因为气候影响环罩着低低的白色云雾,路边偶尔有人牵着水牛走过,很少能看到有车辆过往。
厉柏远开这样一辆车带林鸠过来,途中的人纷纷好奇地看着他们。
厉柏远驾车开出小山城,又过了二十分钟车程,到达墓园所在的地址。
中途开始下雨,厉柏远撑了伞遮在林鸠头顶,陪他一起下车。
守园人是个大叔,见到林鸠,用着口音话和他们友好地打了招呼,林鸠做好登记,就带厉柏远进去,
地方虽然偏僻,整座墓园的规模却并不小,雨水落在周围的树叶草丛里,瞬间让人的内心安静下来。
林鸠走到林爸林妈的墓前,厉柏远把祭拜用的东西放下,本来林鸠想自己烧些东西,他弯不下腰,只好由他撑伞,其他的步骤交给厉柏远代劳。
林鸠说不出什么话,该说的以前都说完了,只告诉他们要把墓地迁回去的事。
厉柏远看着林妈林爸的照片:“以后我会照顾好啾啾。”
林鸠懒得和他反驳,还没回去那会儿,雨就开始下得很大了,水珠砸得雨伞噼里啪啦作响,山间起了挺大的雾,这会儿的路况根本不适合开车回去。
傍晚五点过,厉柏远一合计:“在周围找个地方住一晚。”
招待所都没有的地方,厉柏远只好找了户当地居民,花一百块弄了间房住。
小山城没有适合旅游的景点,这么多年来往的只有外出务工的农民,大家都不兴整剩余的客房这一套,有空闲的房间,但设施简陋,除了张床,一套桌椅,照明的电灯以外,连热水壶都是临时拿过来的。
厉柏远和住户要了个热水壶,被子多出来的只有一套,山里的气温入夜后本来就偏低,遇到暴雨时季,很冷。
没敢让林鸠洗澡,厉柏远烧了热水给林鸠泡脚,擦过身就让他进床里,林鸠把厉柏远带的衣服都穿上了,在被窝里躺了会儿,还是觉得冷。
厉柏远烧水自己冲了个热水澡出来,见林鸠没睡,伸手摸进被窝,没怎么暖。
他掀开被子自己坐进去,和林鸠说:“我冲过热水澡,捂捂就能热。”
林鸠不自在地撇过眼睛,洗完澡的厉柏远身上全是暖暖的气息,夹着沐浴乳的味道,热气直往他脸上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