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晞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可她就是忍不下这口气。
每次想起陈珞那张比旁人都好看几分的脸,那刺目的红色绸巾就仿佛在她眼前飘荡似的,让她脸上火辣辣的。
王晞道:“拔了那刀,我就和他两清,鸣金收兵了。他再挑衅我,我都会当没看见,当不知道的。”
青绸松了口气,道:“只是那刀太长太重,怕是不好藏匿。”
王晞道:“藏什么藏?你到时候直接丢到隔壁的柳荫园好了,那边去的人少,又有花架挡着,我们晚上就回去了,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它埋起来就行了。就算陈珞发现了,我们都在这边做客,他没有证据,也不能证明是我们做的。关键就是你别被人看到。所以我问你有没有十足的把握嘛?”
“有!”青绸斩钉截铁地道。
这点小事她还是做得到的。
王晞满意地点了点头,道:“这次就当是我对不起他,以后我肯定远远地躲着他。”
青绸忙不迭地应诺。
王晞还是有点可惜陈珞那张脸。
她见过长公主了,陈珞和长公主不太像。
难道他长得像镇国公?
如果这样,那镇国公就是个难得一见的美男子了。
王晞有点想看看镇国公长什么样了。
第41章 打断
男女有别不说,陈愚又位高权重,王晞能见到他的可能性极其渺茫。
她心里虽然明白,但不免有些遗憾。
说起陈愚,那也是个颇为传奇的人物。
兄弟三人,他排行老二,既不是被寄予厚望的长子,也不是被父母疼爱的幺儿。按理,他最好的结局就是到了年纪依靠父辈的余荫在亲卫中挂个闲职,领点俸禄,由家中补贴着安安逸逸、闲适惬意地过完这一生。可他偏不认命,先是以读书人的身份参加了院试、乡试、会试,一路考进了殿试,以两榜进士的身份在山东一个叫邹平的小县城里做了个父母官。三年绩考,他还得了个“能”。结果第四年,黄河决堤,他所在的邹平县被淹。按律,父母官是要和辖地共存亡的。陈愚却弃官而逃。后来又不知怎地免了责不说,还以武举重新入仕,做到了羽林左卫同知。
京里说他什么的都有,但没谁能否认他是个能人。
可他再能干,做为走武举的次子,他的前程也就如此了。
谁知道就在此时,他兄长家居然闹起了宠妾灭妻的事来,还被岳家告到了皇帝那里。
他兄长失去了继承爵位的资格。
他成了镇国公世子。
之后他就顺风顺水,一路平步青云,承了爵不说,还稳稳地坐住了五军都督府前军都督的位置,在发妻病逝之后,还续娶了宝庆长公主,成了皇家附马,皇帝的心腹宠臣。
不过,王晞的父亲在分析陈愚的时候对他兄长突然闹出宠妾灭妻案颇有疑惑,觉得这其中蹊跷很多。
这也是王晞很好奇陈愚长什么样子的原因之一。
这些念头也不过是在她脑海里转了转,又被她很快压在了心底。
她和吴二小姐几个人又溜溜达达地回到了清平侯(府)女眷落脚的花厅。
清平侯府的女眷还没有过来,王晞和常珂不好意思在这里继续呆坐,就寻思着告辞回到永城侯府落脚的花厅。
吴二小姐却留她们留得诚心,道:“你们家挨着襄阳侯府,他们家来来往往最多人了,到时候你们家肯定也不得安生。你们不如就留在这里,还能躲个清静。”说完,她又有些后悔,迟疑道,“不过,能趁着这机会多认识些人也好……”
多认识些人做什么?不过就是给那些妇人相看,能有个机会让更多人知道她们还云英未嫁嘛!
常珂直笑,道:“吴姐姐,你看看我们今天都穿了些什么?”
吴二小姐闻言不由打量了她们两眼,见两个都穿着十分得体不说,还都很符合自身的气质,迟疑道:“怎么?今年京里又流行什么新样子了?恕我眼拙,不怎么看得出来!”
王晞和常珂齐声大笑,觉得吴二小姐可爱极了。
常珂忙道:“不是,不是。今年京里又流行什么新样子我们也不知道。不过我们都只是准备来蹭吃蹭喝,长长见识的,没准备出风头,穿个得体就行了。”
吴二小姐哈哈大笑,很是畅快的样子,道:“你让我看马有几岁,脚程如何,我肯定敢自称第一,可你让我看那些衣服首饰的样式,我实在是看不出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你们别怪我说话太直白就好。”
“怎么会!”王晞嘻嘻笑道,“吴姐姐要不是这么爽快,我们也不会一见如故,结伴相游了。”她见陆玲一直在旁边笑,没怎么说话,怕冷落了她,把陆玲也拉了进来,“还好陆妹妹把你介绍给我们认识,不然就和吴姐姐错过了。”
陆玲听了这话果然很高兴。
大家说说笑笑,一炷香功夫的样子,清平侯府的女眷过来了。
浩浩荡荡七、八个妇人加上随行近身服侍的丫鬟婆子拥进来,偌大的花厅都顿时变得拥挤起来。
吴二小姐还说他们家只来了几个喜欢串门的,还有好几个婶婶和嫂嫂不喜欢这种热闹场合的没跟着过来。
可见清平侯府人丁有多旺了。
他们府里领头的是吴二小姐的祖母。
她六十来岁的样子,头发花白,用条镶了祖母绿的烟色额帕勒着,身材高大,柱着一根紫檀木拐杖,红光满面,声音洪亮,笑眯眯地望王晞几个,很是慈爱地道:“哎哟,阿玲是常往我们家跑的,这又是哪家的两个小姑娘?长得真是水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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