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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姐不是活得好好的吗?为何会死?只是……”郁殊则一点一点的打量着她,“阿姐变模样了。”
    他气声呢喃,喷洒的气息都是冷的,下刻却又轻笑出声,“无碍,我在呢,我在呢……”
    手不知从何处多了一柄袖刀,取代了他的手指,慢慢落在女子的脸颊上。
    冰冷的利刃划过娇嫩的肌肤,带来阵阵战栗。
    秦若依脸色苍白,唇忍不住颤抖着:“阿殊……”
    “嘘……”郁殊低喃,“不要说话,阿姐,偏了就不好看了。”
    “没事的,没事的,”他宽慰的笑笑,“不会痛的……”
    “眉似乎低了些……”
    锋利的袖刀沿着眉底,缓慢而精准的划过。
    秦若依惊惧睁大双眸,想要挣脱,下颌的力道却如钢铁,挣扎不得。
    “脸颊也宽了些……”袖刀横拿,郁殊轻轻一划,手下泛着黏腻,一股血的腥香传来。
    他离得远了些,仔细的望着,利刃抚向她的唇角:“还有这里……不痛的……”
    “啊……”秦若依惊叫一声,唇角被匕首生生刺出一道伤。
    满脸的血迹斑斑。
    血也使得他的手滑腻不堪,她终于得以挣脱他的束缚。
    郁殊茫然低头,看了眼手上的血,又看向眼前人,伸手想要抚向她的眉眼。
    “郁殊。”秦若依尖叫着。
    郁殊手顿在半空。
    眼前这张脸,独独这双眼睛,很好看。
    可此刻却染满了惊惧。
    “很疼吗?”他不解。
    为什么他不会痛?
    高卫闻声闯了进来,嗅到浓郁的血腥味,身子颤抖了下。
    秦若依如得救兵,不可思议看了眼郁殊,起身飞快朝门口走去,手捂着脸上的伤口。
    郁殊仍怔愣站在原处,指尖血珠一滴滴落下。
    高卫派了几人跟着秦若依而去,人走上前来:“王爷……”
    下刻他却突然垂眸,看着原本松垮的广袖正贴着王爷的手臂。
    高卫忙上前,将郁殊的袖口卷起。
    ——匕首划过的大大小小的伤痕,足有七八道,有些还流着血,染湿了衣袖。
    饶是高卫,都满眼骇然,好一会儿艰涩道:“王爷。”
    郁殊只垂眸看了眼手臂,嗤笑一声收了回来,便要继续走回软榻。
    “苏姑娘的灵位请回来了。”高卫安静道。
    那背影一僵。
    ……
    郁殊终于走出了房门,沐浴更衣,休整完毕后,方才去了书房。
    这一夜,书房的烛火彻夜通明。
    一直到第二日,高卫听见门内传来嘶哑的声音:“高卫。”
    有一瞬高卫以为自己幻了听,怔愣好一会儿才终于想起来,走进书房内:“王爷?”
    “将蜜饯端上来。”郁殊道。
    高卫顿,而后飞快点头,转身健步如飞,不过片刻,已经将膳盒端来,将蜜饯拿出。
    “下去吧。”郁殊挥挥手。
    书房内,只剩他。
    还有眼前的灵牌位。
    苏棠。
    郁殊皱了皱眉,抚摸了下这二字。
    他记得她说过,觉得苦了便吃口蜜饯,便不会苦了。
    他拿过蜜饯,轻轻拿了一枚放入口中,安静咀嚼着。
    可吃完一整盘蜜饯,苦还是苦的,没有变甜。
    他眉目渐冷,看着灵牌位:“骗子。”
    ……
    无人知这夜发生过什么,只是第二日,高卫仍在门口守着,以为王爷又会不愿出门时,书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郁殊从书房走了出来,面色平静,如什么都未曾发生。
    高卫疑惑跟在他身后,最终没忍住轻道:“王爷?”
    郁殊侧眸,眉目如常。
    高卫问得迟疑:“您……无事了?”
    “能有何事?”郁殊嗓音仍有些沙哑,却和平常无异,“不过……”
    他顿了下,喉咙闷咳一声,“……死了个人罢了。”
    高卫愣在原处,好一会儿看向已然走远的王爷,匆忙跟了上去。
    而王爷,也果真如他所流露的这般,冷静、自持、从容,强大。
    三日,十日,百日……
    日复一日,王爷始终这般。
    时日长了,所有人都以为,真的不过是死了个人罢了。
    可是,近乎一年过去的某一日,高卫前来禀报要事,待报完已入夜,他从王府离去后,方才想起还有一事未报,又匆忙折返回去。
    却看见王爷沐浴后,换下了一身绯色华服,穿上了一件极为简陋的茶白色粗麻衣裳,素来披散身后的墨发,亦束在头顶,如少年的打扮,走出书房,安静去了后院那处院落。
    一道门缝,映出男子近乎依恋的靠在灵牌位旁,声音如撒娇,如哀求:
    “阿姐,你理理我,求求你……”
    与白日,性情迥然不同。
    第45章
    长河蜿蜒消失在落日余晖中,远处黄沙滚滚。
    远处,毡帐零星坐落,被夕阳拉长了光影。
    宽大河面泛着晶亮银光,草木如繁星点缀在河边,牛羊惬意嚼着青草,饮一口长河水。
    牧童扬着长鞭,唱着高亢嘹亮的歌谣。
    “驾!”一声女子高喝传来。
    牧童止了歌声,伸长脖子看着又来送酒的骑着大马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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