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马尔科抱到第一间鬼屋的手术台上,他的衣服已经湿透了, 但看起来没有其他的问题, 只是昏过去了。路亚决定就在这里等他醒来, 不然要是被其他人看到他这幅样子, 不好解释不说, 万一真有个三长两短她就是长十张嘴也说不清了。
弥耶斯站在手术台边紧张地探头看, 一叠声地问道:红哥哥,他真的没事吧?他不会死在这里吧?你这会儿倒是知道紧张了。路亚心道, 嘴上还是安慰他:安心吧, 他可是不死鸟,没那么容易出事的。
三人的衣服都湿了, 路亚和弥耶斯还好,马尔科的白色上衣几乎完全黏在了他身上,把他身上的肌肉线条一览无余地呈现出来,竟很有一丝性感的味道。裤子似乎好一点, 加上本身是黑色的,就算湿了也不明显。还好裤子没贴身上,不然就尴尬了。路亚叹了口气, 心里想道,又被踩了尾巴一样咯噔一下,连连反省:不妙不妙,怎么可以想这么失礼的事情!啊--我一定是被直播间的污妖王们传染了!
雨声闷闷地从走廊游荡进房间,轰隆的雷鸣打在人心上。这场暴雨是非要一口气下个酣畅淋漓。路亚和弥耶斯找来了两个抹着干血浆的椅子一左一右地坐在手术台边,默默地等着床上的男人醒来。这场景很有几分诡异。
他衣服还湿着会不会感冒啊?弥耶斯试图没话找话来打破诡异房间里诡异的寂静。没事儿,他是个大海贼,不至于淋个雨就病了。路亚解释完房间又重新落入寂静的魔爪。寂静得连院外鬼哭林--路亚新给起的名字--的呼啸也隐约可闻。在这样的空间里时间都好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截停了。
马尔科醒过来的时候,两人已经开始打起盹来。他左右看了下,房间像棺材一样小而逼仄,天花板沉沉地压下来,直直攫住人的心脏。墙壁上墙皮一块块脱落,呈现出斑驳的灰褐色,另印着一排排濒死之人挣扎留下的血手印,他躺在一张狭窄的手术床上,一动就会发出指甲挠玻璃般的颤音。
路亚听到声音揉了揉眼睛坐直身体。你醒了。我怎么会在这里?马尔科按压着发涨的太阳穴坐直身体。我不知道,我看到你的时候你就倒在院子里。路亚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
马尔科再度环视了房间,脸上的表情纠结成一团,声音都高了几度。你就住这样的地方?当然不是,这地方怎么看也不像是能住人的--你感觉怎么样?还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没有,只是脑子还有些痛。他看起来还是对这房间很在意,路亚只好进一步解释说:这是鬼屋的一个房间,是我们船长做的一个类似游乐园的项目。话说你怎么会在这里?不应该在新世界吗?
听说你出现在了这里就来看一看,刚飞到岛上突然就头痛得昏了过去--完全不知道是怎么了。他一说这个,路亚立马紧张起来,弥耶斯也在一旁冒头冲她挑眉。这孩子是谁?是我们海贼团里的园艺师。路亚把他的脑袋往身后按,岔开话题道:怎么想着来看我呢--也没什么好看的。
马尔科从手术台上跳下来,把湿漉漉的头发拢到脑后,水珠顺着他的侧脸滑到藏在半湿的白衬衫里的脖子上。之前在香波地出了那样的事,你又突然消失不见了。我......海贼团里的大家都很担心你。
外面的雨声和雷声不知道什么时候歇了,路亚牵着弥耶斯和马尔科一起往外走。
为了这点小事还特地来看我,也太客气了,真是让我很感动啊。三人走到了院子里,终于有几丝可怜巴巴的阳光穿越阴沉的天际,挤过浓密茂盛的大树枝桠,落到三人脑袋上。马尔科借着这点天光好好打量了下路亚。她还是像以前一样,不,似乎比以前要更好看了。她正抬头打量刚长出来不久的雨后的槐树,雨水从叶子上坠落掉在她唇角,她伸出舌尖轻轻舔掉了,还以为没人注意到她的小动作。
嘴角在马尔科没注意到的时候就有了自己意志地勾起来,她那轻软的舌尖仿佛也在他心上扫了一下一样,只消看她一眼这些日子的烦躁立马便去了大半,伸手把她发间的落叶拂去,她对他笑了一下,说道:走吧,到我那里去坐一下--你这湿衣服也得换一下。
路亚在岛上的服装店里给马尔科买了一身新的衣服,因为梦红楼里没人有符合他身材的衣服。她也把身上常穿的那件【霜外芦洲】换成了一件简单的白色浴衣。弥耶斯回了自己的小院子。马尔科则坐到了她的院子里。院子的门牌挂的是二月红,所以说路亚实际上有两个小院子。
这会儿马尔科终于确认她的日子是过得很不错了。只剩下他们两人,路亚也没再刻意用男声说话,换成了马尔科听过的女声。要喝点什么吗?咖啡还是茶?
咖啡,麻烦你了。路亚把沏好的咖啡端过去,笑道:不要跟我这么客气。
听说前几天多弗朗明哥那家伙来找你麻烦了诶?你消息倒灵通--不是什么大事,同是七武海,他在这里讨不了好,船长可是立刻就下令帮我报复回去了。马尔科很是哭笑不得。就是最近那个杂志?真是传的足够离谱......说不定之后鹰眼会来一趟,那家伙脾气也算不得好。要是应付不了的话可以来找老爹。
马尔科这个爱操心的毛病还是这样,路亚不耐烦听这些啰嗦,赶忙说:安心吧,我们船长足有办法应付。你对你们船长倒有信心,好像听说你们的家乡是一个地方?嗯嗯。路亚连连点头,我还是她的师兄,哦不,师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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