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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勤好奇问道,“希铭,你很喜欢这种长刘海?”
    “不喜欢,”张希铭的回答斩钉截铁,“尤其是夏天,真是热死了,一到夏天我每天都有一百次想剪刘海的冲动。”
    柳勤哭笑不得,“我还以为你很喜欢这个发型,但既然不喜欢为什么不剪?”
    张希铭眯着眼,“这个刘海能给我安全感。”
    “安全感?”
    “对,一种无人能窥视内心的安全感,”张希铭没马上坐下,一边说话一边活动僵硬的胳膊,“人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我也很认同。很多时间能通过眼神来推测对方情绪,换句话说,只要掩盖了眼神,情绪便也被隐藏大半。最开始我尝试过戴眼镜,但太麻烦了,每次运动时都要摘,后来干脆就留了刘海。”
    柳勤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但你为什么不喜欢别人窥视你内心?”
    张希铭失笑,“你喜欢被别人窥视内心。”
    “……也不喜欢。”
    “懂了吧?”
    “没懂,”柳勤做了几个蹲起,加速血液循环,“就算我不喜欢别人窥视我内心,但也没反感到必须要用刘海遮挡。”
    张希铭摊手,“也许这就是我性格上的缺陷吧,因为喜欢窥视别人内心、擅长窥视别人内心,所以特别惧怕别人用同样的方法来对付我。”
    柳勤转念一想,也理解这种思维,“所以说,人越擅长什么,便越在意什么、防备什么。”
    “可以这么理解,例如说律师最怕的是被对方驳倒,而不是被对方揍一顿;武师最怕被对手打倒,而不是被人骂一顿。”
    “原来如此,真有趣。”仿佛发现了新大陆。
    张希铭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窗外,随后来到桌前,“开始对答案。”
    “好。”
    两人来到餐桌,面对面坐着,开始对答案。
    柳勤先批张希铭的语文卷,张希铭则是批柳勤的英语卷纸。
    十分钟之后。
    “分数出来了,你要检查一下吗?”柳勤问。
    “当然,”张希铭二话不说,将自己的本子拿了回来,“我可以好好校对一下,谁知道你这家伙会不会给我少算分数。”
    柳勤气得倒吸气,“喂,你就这么不信任我?你看我像那样的人吗?”
    “难说。”
    柳勤狠狠瞪了对方一眼,也拿回了自己的本子,“我还怕你给我少算分数呢。”
    随后,两人开始校对自己的分数,校对得无比认真,耗费的时间比批阅对方题纸的时间还多。
    当确定尘埃落地时,已经将近凌晨一点。
    “……我输了。”虽然不愿承认,但分数摆在眼前,柳勤不得不认输。
    实际上还不等张希铭开口,柳勤已经能猜到他会问什么——那个底线。
    虽然柳勤解释过,那个“底线”就是藏一辈子,但显然,对方不信。
    如果他真的问了,她是否要回答。
    柳勤抬眼,看向张希铭。
    张希铭在看她错的题,神态认真。
    不得不承认,眼前这家伙长得真好,白皙的面颊、下巴微尖,鼻梁高挺,双眼狭长幽黑,唇不大却很薄,加之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身材,光凭这外表已经趋于满分了。
    等等!
    什么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说得好像她看过他脱衣服一样。
    当想到这个,柳勤的脸又无耻地红了。
    不行不行,她胡思乱想什么?
    突然,柳勤注意到张希铭的发型。
    确实如张希铭所说,他对外从来都是用长长的刘海遮盖眼神,但和她在一起时,时不时就把刘海撩开,是不是意味着……他愿意用真实面目对她?
    等等!再等等!
    她刚刚害臊个什么劲儿?她确实是看过他脱衣服,那个游泳比赛!当时大家穿着泳装,男士穿泳裤,就那么大的一块布,和全裸也没什么区别了。
    全……裸……
    窝巢!她在胡思乱想什么。
    柳勤只觉得整张脸在燃烧,思考着要不要去冰箱里拿一个冰块敷脸,还是去洗手间洗个脸。
    最后,柳勤决定去洗脸。
    “我去洗手间。”
    “好。”
    待柳勤离开,本“认真看题”的张希铭则是抬起眼,眼神满是贼兮兮。
    ……
    最后的结果。
    柳勤输了。
    三局三败。
    张希铭开始给柳勤讲题。
    “所以,这里你答错了,公式用错了。”
    “……知道了。”
    “这个选择题,和教材一道例题很像,你不应该错的。”
    “……哦。”
    “文言文方面,背诵得不错,但一些固定句的用法不行,文言文和英语一样,需要语感,不仅要背,还要多读。”
    “啊?”柳勤不懂。
    张希铭继续道,“实际上标点符号是近代的产物,华国几千年文学中都没有标点,最多只有断句,文人看书时凭的是语法和语感,你有时间可以在网上看看考古文献,文献从古墓出土时或刻在竹简上或写在绢帛中,都没有标点符号。”
    柳勤恍然大悟,“听你说,我倒想起,从前在很多书画作品里,看见的诗词歌赋都没有标点,当时只以为是为了书写美观,原来这些诗词文章本就没有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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