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表哥,我从乡下来,表姨让我给他带点土特产。”
女警察提了提手里的麻布袋子,一个鸡头从下面破洞里钻了出来。
“哟,带的土鸡啊?”
“可不嘛。我表嫂刚生了孩子,家里紧张,条件又不好,养孩子老费钱了。”
“那你可能找错地方了,我们这边住的,没有姓侯的人家。”
“真没有嘛?我都挨家挨户地问了,我表哥说,就在这边,这一片最穷,他们家住最里面。当初租房子的时候,就比外面这些当街的便宜很多。”
“没有,最里面都好些年没人住了,那房子早就潮了,没住人。”
女警刚还想说自己得进去看看,就无意间瞥见了男人一只手往屁股后面摸。
她心里猛地一跳,面儿上艰难地保持着镇定。
“那,我再给他打电话问问。这找不到地方是真恼火。”
说着,她提起麻袋就快步离开。
而她离开之后,男人盯着她的背影好久,才咧嘴一笑。
他的背后腰间,赫然是一把明晃晃的刀。
女警察边走边打电话,鞋匠还听见她在抱怨。
“您家到底在哪个旮旯,我实在找不见了。在这破巷子里绕了好几圈了,刚碰见一个鞋匠,人家说这里根本没有一个姓侯的!”
“什么?走错了?我说你这人靠不靠谱啊?你是不是不想要这鸡了,不要我就拿去下馆子了!”
“……”
絮絮叨叨的抱怨,让鞋匠心里彻底放下了警惕。
没过片刻,他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喂,鼠哥?”
“没什么情况,一切正常。”
“可疑的人倒是没有,只有一个走错路的女人。”
“是是是,我会好好盯着的,一只蚊子都别想从我眼皮子底下飞进去。”
张蚊子威,就在刚才鞋匠和女警搭话的空当,跳进了与鞋匠站的巷口一墙之隔的院子里,成功避开了他的视线。
这边,鼠哥刚挂掉电话,正屋里就叫了他进去。
“怎么样?”背光而站的男人,在扣衣服的扣子。
“一切正常。”
“叫狗娃子去外面巷口看看,有没有警车。”
“让兄弟们都做好准备。拖,也要给我拖到后半夜。实在不行,撤离的时候,带一两个人质!”
“不,不是说好,不伤害那些孩子的吗?”
鼠哥有些懵,他们并不是穷凶极恶的歹徒,只是混口饭吃,甚至,都还没接触到生意上的事。
只在外围当苦力的,如今告诉他,让他携人质潜逃,他打心里就过不去那道坎儿。
“没让你伤害那些孩子,但特殊时期,就该用特殊手段。”
老鼠这人心软,男人叹了口气,等他出去之后,进来的却是那个壮汉。
“熊大,看着点老鼠,关键时刻,别让他坏事。”
“您放心!”
韩老师在接到电话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拐卖?”
这是自己学生的电话,应该不会有假的。
她说她和大张走到一半,遇到了人贩子拐走秦梅,他们跟了上去,现在已经报警。
现下大张帮着去抓人,她在离人贩子窝点很近的一家饭馆里,这听着怎么这么邪乎呢?
搞得跟演戏似的。
“什么拐卖?”
宋老师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偏偏还不敢给秦梅爸爸打电话。
这打电话要这么说啊?
孩子丢了!
这电话一响,她是既期待又害怕,期待是期待秦梅能打个电话回来,害怕是怕这电话是她爸爸打来问孩子情况的。
她都有点草木皆兵了。
“没事,宋老师,你带着这仨孩子先回宾馆,校长回来了就先一起去吃饭。我有点事出去一趟。”
宋老师这个女人,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告诉她秦梅被拐的事,她只会更担心。
既然已经追查到犯罪分子的窝点了,想来很快就能把人给救出来。
所以,韩萧并没有打算告诉她实情。
但校长那边,他还是如实汇报了。
校长虽然也着急,但他现在走不开啊。
被几个老东西缠着喝酒呢,说是他们学校斩获了这么多奖,怎么也得请客吃饭。
他能拒绝吗?
不能!
“一定要保证孩子们的安全!”
他只能这么嘱咐。
天擦黑,陷在文侦队那边的警力就差不多被挪回来了。
多了一个大张,刑侦队这边是如虎添翼,大张已经进一步潜伏进了巷子。
局长特批,他为外援。
勘察地形,完全就靠他。
也是让他从背后潜入的。
“现在不能动手。”
大张把信息传送出来。
“人都守着,他们两人一班守在院子门口,屋里有三间正房,一间柴房,一间灶房,初步判断,孩子们被关在柴房。”
“院子里有两条大狗,像是退役军犬。”
怎么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一般人是领养不了退役军犬的。
“不对。”大张又摇了摇头,“不是退役军犬,但我估计,这里面有从部队里退出来的人,那两条狗,明显是经过人特别训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