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克拉姆听芦屋道满胡言乱语就想一口血喷他。
芦屋道满巴拉巴拉又举了几个例,然后一脸自己纯洁无辜的看着小雪总结并强调道:“我是真的从来没有杀过人哦。”他专注地凝视小雪,想了想又补充道:“我的手一点都不脏。”
道满记得很多年前,他百无聊赖打算手刃两个人,那两个人是谁来着,忘了。小雪拦下了他,说没必要脏了他的手。他忘了那两个仇人的下场了,是被处极刑了,还是自杀了?但是他记得小雪说过的这句话。
他在深渊边摇摇欲坠,下面是血海怒波,罪孽万丈,但是从天而降的小殿下出现在他面前,伸出洁净的手,拉住了他。从此,他仍在深渊边看着底下翻涌的恶念。多音字多奇妙,他凝视深渊又在看守深渊。
法阵流转血光。
芦屋道满有点委屈地重复一遍,“我的手一点都不脏。”
小雪刚从道满信息量过大的话中回过神,就见道满委屈巴巴的眼神。
思索片刻才理解了道满的脑回路。
她简直想扶额。
这家伙究竟在想什么啊?!
她无奈又无力。
他在担心她要和他绝交吗?大可不必。
“所以,你还飞我吗?”道满又问。
小雪默然。
她深吸一口气,终于再次开口,“有许多事情你没必要瞒着我。”
道满有点茫然。
“你想成神需要搞出这么大阵仗吗?”
道满因为瞎几把乱窜的心跳而停工的脑子终于又开始正常运转。他反射性地带上了一个道满式的宛如面具的漫不经心的笑容。
“小殿下怎么会觉得不用呢?”
小雪一口干脆,“我觉得不用。”
她眯眼,“你针对的究竟是谁?”
这时候另一位阴阳师姗姗来迟,蓝色的狩衣,乌帽,霁月光风。
*
青行灯的故事告一段落,等所有人看似平缓过来后,她又温柔笑着问道:“所以,听了这个故事,你们知道我想说什么了吗?”
众人面面相觑。
有人大着胆子开口:“不要让羽衣狐这等秽物玷污了晴明的母亲,那位天狐大人?”
羽衣狐抱着肚子,怨恨的声音尖如利刃。
青行灯赞许点头。
“还有呢?”
御门院有人跃跃欲试,“晴明公和流光姬天生一对!”
花开院怒斥无耻,“痴汉,痴汉he tui!”
花开院与御门院又吵了起来。
酒吞童子在这等了大半天,耐心已经欠佳,他抬手就把一群人再度封上嘴。
红叶在他一旁,哼笑,“殿下独美不行吗!”
这关头还吵得起来。吵得热热闹闹。
没有人接着问下去。
既是是心有顾忌,自觉避开了敏感话题,也是心怀猜忌,担心是大妖怪设下的圈套。毕竟在场还有一个花开院,一个御门院。
羽衣狐嚎叫的声音越来越低,不知是因为体力即将耗尽,还是肚中不知名的存在即将诞生。
柯南托了托自己的眼镜,问:“那羽衣狐是怎么回事?如先前所言,芦屋道满行事霸道,肆无忌惮。他如果成功了,将平安京纳入掌控,他怎么会纵容羽衣狐滋事?他、嘶……”
柯南不是阴阳道的人,现代各种小说或动漫作品一言不合就毁天灭地、逆天成神。他其实并没有完全理解到这件事的分量。名取周一却是完全明白,毫不客气踩了柯南一脚。
柯南没有接着问下去,但是下面的问题在场人都能补充下去。
——芦屋道满成功之后呢?
他成神了吗?
他还活着吗?
柯南后知后觉从推理的状态中出来。青行灯抬袖笑得温柔,似乎没有动气。柯南却有一瞬间似乎看见她眼中幽深的冷意。
除了他和夏目,其余所有人都目光灼热的看向青行灯。换做其他时候大概他们再来个胆子也不敢这么直视一位大妖怪。
青行灯飞快地叙述下去,“然而他不得不履行规则,代之镇守平安京,不得离开半步。”
整个平安京都成了道满的囚笼。
在漫长的千年里坐地为牢。
“他逆神而行,神想杀掉道满,但是道满过于滑不溜秋,于是他只能想法削弱他。”
青行灯眼中冷意,“于是,某年,羽衣狐出现了。”
不知是不是巧合,正在此时,羽衣狐放低的声音忽地又狰狞尖锐起来。她的声音回荡不休,似乎连鼻尖闻到的腥臭之气也愈发浓烈。
没有人知道羽衣狐的来处,她似乎就突如其来的出现了。
叫嚣着要生下晴明,作祟生事,犯下无数血孽。
柯南没有那么多顾忌,他一口道破了部分人的猜测。
“羽衣狐是天生地造的不成?”虽是问好却是肯定的语气。
空气似乎更加死寂。
青行灯却呵呵地笑起来,笑如银铃,幽蓝色花纹的衣袖掩住小嘴,她的声音似乎更加轻快,“不愧是小侦探呢。”
柯南深吸了口气,他真的对神道没有太多了解,但是天照的后裔还在统治这个国家。他的声音里有愤怒,“所以就不拿命当命了吗?”
开口的却是鬼女红叶,她的唇边也带着冷然的笑,“伊邪那美和伊邪那歧夫妻决绝,拿人间起誓,伊邪那美说她每天要杀死千人。真要说起来,神每天杀死的人都比那羽衣狐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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