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她可不否认自己是个控制狂的本质。
这一路行来,她几乎是有些好笑地看着对方无孔不入的暧昧。即使没有杰森·伍德的“教导”,这些伎俩也显得太过稚嫩了。更何况卡洛琳几乎从未上升过的荷尔蒙只能指向两种结果:要么是她天生如此,要么她在虚情假意——不太令人信服的那种。
结论并不重要。摸着良心来说,卡洛琳的长相确实是她喜欢的类型,如果不是在这种情况下遇见的话,她倒不是很介意邀请她共度一夜。但无论是哪一种可能,她都更喜欢把主动权抓在自己手上,不是吗?
所以卡洛琳此时绝不应该回吻她。
早在毒藤女反应过来之前,对方就长驱直入。卡洛琳看起来无意回报一个像之前一样如蜻蜓点水一般的触碰,反而也像是终于打开了什么束缚一般,仗着自己比她高初半个头的优势完全反客为主。像狮子一样的侵略性让她喘不过气来,却被贴在后腰上的手禁锢在原地,被迫承担着由于走神而被惩罚性施加的几下轻轻啃咬。
一个念头像闪电般击中了她。
如果她感知到的一切,都是对方设计好的呢?卡洛琳故意把她自己设计成一个可以被轻易看穿的笨蛋角色,实际上却和她一样,透过一层伪装暗中观察呢?
但这怎么可能呢?如果她真的算到了这一步,即使是做个演员也会敬业地把戏做足。而植物激素检测到的感情波动是不会说谎的。
“…now it really turns me on.”
这种湿湿糊糊的情况下傻子都能感觉到她说的是真话。
毒藤女有些用力地闭上眼——即便如此,植物激素仍然没有任何起伏。这也意味着另一个让她输得不冤的事实:也许,可能,对方从一开始就有了感觉。
☆、第 28 章
(四十三)
真要正儿八经地追究起来,毒藤女既算不上是什么毁天灭地的大反派,更不是什么疯狂的精神病患者。蝙蝠侠甚至允许她在病房里养植物,只是有时候会给她一个近似于“多读读书”的无奈眼神。毒藤女对此嗤之以鼻,谁会对一个有事没事就用“烧光哥谭的植物”来做威胁的人有好脸色呢?
蝙蝠侠在这次行程前透露给她的信息几乎为零,如果不算夜翼好心补充的那句“离傲罗远点”的提醒。这只八卦的大蓝鸟总是改不了话痨的本性,这很多时候让毒藤女都没有心情和他在开战前调调情。
所以夜翼只来得及再补充了一句“她睡了她上司的未婚妻”,就被毒藤女毫不留情地封住了嘴,接着以一个相当狼狈的姿势被绑在了床柱上。蝙蝠没有阻止,也许是有那么一毫秒他们站在了统一战线上——永远不要猜测夜翼在某方面的下限,尤其是在他和哈莉·奎恩睡了以后。
…对毒藤女来说,主要是哈莉从床上跳下来以后转头就把她和她的计划给卖了这件事让她比较恼火。当然了,这笔帐最后挂在了夜翼头上,但这件事仍然让她处于一种极不稳定的贤者时间之中:她久违地再次期望离开哥谭一段时间,把这些漫画作者都不爱用的狗血桥段统统丢在背后。
卡洛琳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尽管一开始被怒火短暂地蒙蔽了理智,但事后回想起来,毒藤女不得不承认就算事情重头再来一遍,结局可能也并不会改变。毕竟像她这样的人,总是容易被同类吸引:同样自信,同样散发着魅力,同样的控制狂,也同样懂得该把面具做得假成几分,才好吸引猎物入局。
正如她们都看得见对方外壳底下的面目,她们也同样心知肚明刚刚那场像蜻蜓点水的短暂交锋不过是场试探而已,双方都从中确认了些自己想要的信息。尤其是在现在心照不宣的平和里,毒藤女彻底确信了对方的合作意向,而这就使得她并不会真正地落入下风。
这也同样使得她们之间的关系变成模糊了起来。当硝烟散去之后,附着的暧昧就再次升腾了上来。尤其是傲罗不再用些尬撩的手段之后,她反而变得更有吸引力了起来。
卡洛琳重新做了次自我介绍。就像那句简洁到被几个单词带过的头衔一样,卡洛琳实际上就是个喜欢单刀直入的性格,有时候也会变得相当健谈。她在被问到那段和上司未婚妻的花边新闻时挑了挑眉,出乎毒藤女意料的给出了确定的答案。
她一边帮毒藤女拉开了从高处垂下的藤蔓一边调侃:“虽然我不太清楚是谁告诉你的,但是她或者他该在打听消息上多下点工夫——第一,我当时可不知道埃迪和妮娜是那种关系,第二,我还拒绝了他们三人行的邀请。总之呢,我现在是我自己的上司。我可没往心里去,只不过有没有这件事,这个结果都会发生而已。”
去/你/妈/的夜翼。毒藤女觉得有点丢人,就像一个优等生在教授期待的目光下问出了一个愚蠢的问题,但还是被认真解答了一样尴尬。
自己做自己老板的女人行动力普遍很高。就在闲聊的工夫,卡洛琳带她离开了巨乌贼的领地,为她们找了片林间空地,就地搭起了一座树屋。
宽阔的叶片在咒语的作用下以极其美妙严谨的方式被编织在一起,被有力的枝条承载着。而当卡洛琳邀请她踏进树屋的那一刻,她感觉心里的那堆怒火被人抽走了最底下的木柴。树屋被施加了空间魔法,使得里头的空间远比外头看起来的要宽敞。窗户位置的叶片在她的触碰下往外张开,露出的留白足够让落花从视线可及的远方被微风吹到她的指尖上方,最后落在正缓缓攀满屋子的藤蔓上,和魔法营造出的点点光团一起照亮了还未散去的草木芳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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