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精道:“都在?”
贾敏道:“在得,只不过当初他们受到废太子的冲击。
张太爷都去了漠北,他们则是被贬谪西南,去了甘肃与南诏台站效力。
台站任职说是官,其实是小吏。
当时这两家人出京,咱们家都跟张家一样,送了盘费。
自古谋逆血流成河,他们能够逃出一命很不错了。
你祖父已经是尽全力保全他们了。
这两家人却觉得你祖父拖累了他们,又见你祖父病重,只怕荣府要倒。
竟受你祖父的对头唆使,想把你大姑二姑磋磨死另外结亲。
不曾想,因为你这个小福星,你祖父病好了。
你姑姑们才捡回一条命。
后来你父亲与大伯并未受到影响,他们又来巴结,被祖父打出门。”
小花精道:“既然看清楚亲家都是白眼狼,为何不让姑姑和离呢?”
贾敏点点小花精的鼻子:“你这个规矩还是没学通透啊。
你姑姑们若是和离了,咱们家女儿的名声会受影响,会耽搁儿郎们的前程。
而且,即便你祖父豁出去了,你姑姑们都有生养,不愿意义绝,你祖父也没办法。
咱们家再有权势,也不能逼着别□□离子散。”
小花精听出来了:“姑姑们差点死了,为何不愿出告?”
贾敏道:“和离的女子即便再嫁,也嫁不到好人家。
如今有荣府撑腰,夫家也不敢磋磨,还要供着哄着她们。
她们如今当家做主,家里也有世袭的爵位。
你祖父厌恶亲家女婿,再不会厌恶外孙。
有荣府戳着,庶子再多,爵位也不会旁落。
她们熬一熬,等成了老夫人,也就熬出头。”
小花精奇道:“姑姑不宜出门,表兄们怎么也不上门?”
贾敏道:“你大姑姑先生两个姑娘,你祖父就出事了,她们被打入磨坊,日夜磋磨推磨。还借口你姑姑无子,理当替夫君纳妾,抢了你姑姑的嫁妆买姨娘,抬丫头,家里的庶子一窜窜的蹦跶出来。
你祖父病好了,你大姑姑才重新出来做夫人。
你大姑二十八岁,方才得了个小子,比几个庶子都小,今年才十二。
你二姑姑也是一个模子。
先生了两个姑娘,出来后又生了姑娘,第四胎才生了儿子,跟迎丫头一边大,才九岁。
这儿子得之不易,金丹一般,哪里敢让他们私自上京。”
小花精懂了:“哦,您是说,当年祖父倒霉了,她们就被关起来。
后来祖父好了,父亲大伯当道了,她们才放出来啊?”
贾敏道:“正是这般。
你两个姑姑还不大疼爱女儿。好在你几个表姐有你祖父托人照顾,都找了当地的书香门第,日子说不上豪富,却都过得。”
小花精想着,祖父不愿意让女婿进京,其实也是一种变相的保护。
这种钻营的性子,上京来没人护着,肯定落得渣滓不剩。
这一次江南赈灾,京都牵连不大,却也有二三十人人头落地。
六部空出来许多的位置,如今好些人都在四处钻营,扯皮分赃。
四皇子真是树大更深啊,手都伸到江南去了。
小花精想到哪日,她前脚去了永和宫,四皇子后脚就到了,恰好给她解围。
说是宫中没有探子,鬼都不信。
只怕六局也不止周尚宫这个被抓住的探子。
本以为四皇子公正廉洁呢,也是个受贿的家伙。
不过,细细思量之后就不奇怪了。
四皇子真的清廉如水,就不会有那么些人拥戴他了。
据说,十三十四历年拖欠户部二十万,也是四皇子替他们垫了。
如今的世道,没有银子可不成。
祖父当初就是力挺太子,这才欠了几十万债务。
不过,当初许多人都这么干。
王府借钱让长史出面。
废太子让祖父出面,若是废太子登基,这些债务就不是事情。
可惜,太子废了,祖父只能自己掏腰包。
好在嘉和帝没有无赖到底,让大伯父参加皇宫防务,正大光明收取封疆大吏的孝敬,算是把窟窿填上了。
荣府自己还是掏空了府库四十万,为废太子填坑。
好在祖父想得开,说是只当是朝廷收回了功勋田。
公爵变成侯爵,功勋田要减半。
小花精从姑姑居所回家,让抱琴登记五十万的金票。
王氏一笑:“看起来,你姑姑也很疼你。”
王氏如今正在替小花精整理嫁妆,那日去王家就是请王家置办些西洋的好东西。
小花精的嫁妆里面列举的金怀表,玻璃炕屏,琉璃盏,水晶杯,这些都要从西洋进购。
无论是端王府还是太子府,都不缺少主母。
小花精想着,荣府至少有一年的时间准备嫁妆。
这些都不用小花精动手,自有祖父母大伯母与母亲嫂嫂筹办。
小花精正在神游,她嫂子杜晴走了来,神情抑郁。
杜晴的祖父前几日病了,她回去探病。
杜晴的祖父六十三,已经活到了这个世界的人均寿命。
像是贾代善这种六十多了,还老当益壮的人很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