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怪吓人的。
但要是说只是情报来源,或是普通的表面同事,也不那么准确。
波本抱着胳膊靠在车座的皮质靠背上,还算挺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该怎么描述他和黑泽青的关系。
“大概是……塑料前后辈吧。”
黑泽青把一叠文件整齐地摆在琴酒的手边,然后在对方凌厉的眼神投过来之前开口说道,“boss让我给你的。”
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黑泽青忽然发现了隔空喊话的乐趣,而且也比琴酒给他打电话方便。最重要的是不用听琴酒明里暗里打自己的小报告了。
但是琴酒的重点永远不太对。
“你什么时候又见的boss?”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黑泽青总感觉这个:“又”被咬的格外地重。
“昨天。”
昨天黑泽青的确出去了一趟,琴酒的视线停在黑泽青的脸上,“那为什么不昨天给我?”
“拜托,我回来都多晚了,”黑泽青摊了摊手,“要是我把你吵醒了,你拿枪怼我怎么办?你的起床气我可吃不消。”
“文件也给你了,那我就先走——”
黑泽青还没往前走几步,就被人揪住了后衣领。
“在这待着。”
“我待这又没事干。”
“你出去也一样没事干,”琴酒淡淡看他一眼,“还带低波本的工作效率。”
黑泽青手指了指自己,“我带低他的效率?这个前后因果关系不对吧,怎么算都是他来找我的次数多。”
“我对原因和过程没有兴趣,我只看结果。”
“好吧,”黑泽青无所谓地说,“不过你倒是不担心我影响你啊。”
琴酒确实不担心。他一旦进入工作狂的模式,简直专注得吓人,黑泽青这么个活生生的人不过一分钟在他眼里就跟空气没什么区别了。
黑泽青在这里闲得也没事,毫不避讳地就凑到了琴酒旁边——文件本来就是他带过来的,也不用担心里面有没有什么机密会被看见。事实上,随着黑泽青传话的次数增多,琴酒最开始还会刻意遮着点,到后来自己也觉得没什么必要。
自家boss都是这个态度了,作为下属琴酒也不能怎么办。
黑泽青把这些文件拿来之前自己当然也看过,但因为都不是什么很重要的内容,这类文件他基本都是一眼略过签个字完事。具体的内容就打乱顺序交给各个下属去核对,比如莱伊的交给波本,波本的交给贝尔摩德。
比起自己找自己的错,显然是找别人的错更容易。
琴酒现在看的是皮斯克交上来的报告。
皮斯克手上负责着好几个用来洗白账务的空头公司,不过他偶尔会往那些假账里扔几条真实的数据,用来掩饰自己的账目。这对组织来说当然是违规操作,纯粹是皮斯克自己的私心,但只要账目数量不大,黑泽青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琴酒显然也知道这里面的弯弯道道,虽然皮斯克隐藏的够好,但这么些年下来怎么可能一点把柄都没留下来。只不过大家心照不宣地不提而已。
皮斯克能私底下干这么多年,在账目上自然是小心谨慎的,就算琴酒知道有这么一回事,直接从账目上抓到的把柄也不多。
不过这一次倒没有明显的假账痕迹,但简直——
“就像是临时补上去的一样。”
琴酒顺着声音看过去,“什么?”
黑泽青淡定地开口,“你不是也看出来了吗?很明显吧,说不定你翻翻他汽车公司的账,还能找到他拿来补漏的那笔钱呢。”
这些琴酒确实知道,甚至他刚才也想过去翻翻皮斯克公司的旧账。黑泽青并不是他之前表现出来的那样傻这点琴酒也清楚,而且boss会让他来送文件,显然也是清楚黑泽青本性的意思。
因为前有贝尔摩德这个例子,琴酒也没有多惊讶,只是让他更确认了一点
他家boss果然不可能喜欢傻子。
问题是,“你想表达什么?”
“你的能力也不差,甚至比起皮斯克,你为组织做的也许还要更多。你和皮斯克之间,差的只是资历而已。”
说到这里,黑泽青拿起桌面上的红笔转了两下,“但是在我看来,资历这个东西简直是最没用的东西。”
黑泽青是典型的实用主义者,资历这种不能代表实力,也不能代表忠诚的东西从来不在黑泽青评估一个人的标准表上。
“你要是想靠这点怂恿我的话还是趁早放弃。”
琴酒心里不是没有这么想过,但就算这么想,事实却是资历不管在哪个势力里都是评估标准之一。能力远超的情况暂且不论,能力大致持平的情况下资历高的地位更高几乎是共识。
事实上,比起他自己,也许还是皮斯克对这个现状要更心焦一点。
“别老是阴谋论我好吗,”黑泽青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而且这件事明明是一箭双雕。毕竟这对组织也不是什么好事,趁这个机会把他踩下去谁都不会说什么。”
黑泽青在最后一句话加了重音,“boss也不会说什么。”
琴酒眸色微变。
黑泽青看着琴酒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若有所思地转了转笔。
还是顾忌太多了啊。
“那我换句话说吧,就算不提这个,”黑泽青问道,“你难道就打算放着不管了吗?这种对组织有害无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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