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我,我不想重复。你怎么这么像一只受惊的小猫呢”
我听见他话语里不易察觉的轻声叹气,疑惑地向上看,看到他的眉头轻轻皱起,眼里好似是我从未在他人眼里探看到的——关心。
他却突然笑了,玩味般上下打探我,像是在把玩一件物品。
我一愣,觉得窘迫起来,好像赤裸着走在绳索上,而他的眼光如刃,一寸寸追随着我、驱赶着我展现真实、完整的自己。
“你叫林梦莉啊,原来。好奇了好久讷”
“诶?是怎么你”
“好了,发呆又结巴的小猫咪,我姓路,路淮山。今晚放学一起走,我就在这个地方等你,最好不要爽约哦,拜拜”
说罢,他擦了擦我胸前的学生牌,敛去了笑容,变成一副严肃、冷酷不可靠近的样子,转身走了。
我站在原地,懊恼地用手锤头,感觉自己完全被牵着跑了,可是仔细想想,不论和谁一起,我都没有选择权,而事实上我也从始至终放弃选择,也无怪乎我如今会被一个陌生人牵着鼻子跑。
思前想去,没有办法鼓起勇气走进尽头的教室里面去拒绝他,我太讨厌被人群注视着的感觉,也讨厌陌生人群。
他们于我而言,就像是窥探他人私密的怪兽,而我寸步不让。
我走回教室,看着靠近后门边窗口的座位,孤零零一张桌子,上面干干净净不像周围其他桌子,没有任何涂鸦,仿佛在说桌子主人也一般纯洁。Rǒūще➑.cǒⅯ(rouwen8.com)
只有我知道,桌子内里藏着我的小秘密。
我走进教室,径直走向座位,坐在冰冷的板凳上,耳机里是the cure的《lullaby》,趴在干净点桌面,沉沉睡过去。
“你又出神了。”
我从记忆里抽离出来,看着眼前的他,眼里充满了责备,握着我的手却依然温柔。
“对不起,先生。”我立马低下头,不敢再迎上他的眼神。
“你还是记不住我们的规则吗?看来”他的声音却并不严肃,听起来就像是玩笑。
我不敢吭声,死死盯着他的鞋,一双黑色马丁靴。
“抬头!”他的声音变得焦躁起来。
我抬起头,小声地说:“对不起,我错了,下次不会这样了。”
“对不起有用的话,你早就是乖孩子了。惩罚还是要有的,希望你记住”
心里咯噔一下,想起上次的惩罚,想要说些什么挽救,还是没有说。
他拽了拽我的天蓝色衬衫,拉过我的手,走向商场边一着的黑色轿车。
我坐在副驾驶,看着他认真专注的神情,和流利熟练的动作。
心里忍不住感慨:这哪里像是刚拿到驾驶证的人,这是老司机的架势啊喂!
“十分钟就能到家,你还有点时间背咱们的家规喔。”
“是,先生。”
表面平静地回复了他,但实际上内心却如临大敌般慌了阵脚——因为我又犯了一个不该犯的错误:没有带纸质家规。
眼前绿灯转成了红灯,他看着我,似乎看穿我的心思,说:“电子版也给你发过”
“把内裤脱了,还有把裙子撩起来,不要坐在裙子上。”
斑马线的行人一个又一个过去,而我却不敢违抗,只能慢吞吞脱下内裤,撩起裙子,座椅冰冷的皮质贴着我的臀部,刺骨的凉意袭来,仿佛有人用冷拍子在打我的屁股,霎时脸红了起来。
又想起那天同样的难堪。
那天醒过来发现已经下课十分钟了,教室里空空一片,有一团小纸团在脚下,但我不想理会,一脚踢开,然后拍拍我的蓝色校服外套,四处探望那个奇怪男孩的身影。
走廊尽头的教室只剩几个低头看书的学生,有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孩好奇地看了我一眼,我顿觉窘迫,于是扭头就走了。
他不在,应该走了吧。这样想着,就觉得心里快活了许多,不用再面对他的眼神。
“实在是无法抗拒。”心里的人是如此对我说着。
不知不觉就走到楼梯转角,正要走过去的时候发现窗口的男孩,他背对着我,看着窗外的湖,现在是秋冬时节,是这条湖最好看的时候,旁边的楼阁庭院衬得湖水愈发有难以言喻的静谧和美好。
“对不起,我睡过头了。”
还是,诚恳地道了歉呢。
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回应我的道歉,只说:“我带你去个地方”,就往楼梯下走,之后便不语了。
我想或许是等烦了,便只好跟在身后,也借机打量他。
他个子很高,比我高出一个头多,大概一米八七左右的样子,身上的校服工整得就像是刻意整理过,他留着及耳的头发,单眼皮,一张清秀却透漏着成熟的脸,穿着一双藏蓝色匡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