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札夸得语气诚恳,听得沈衮极力地抿住想要翘起来的嘴角,摆摆手:“也还好,一般高深。”
沈衮走向大阳台,跳上去坐着,拍了拍旁边的位置,邀请夏札:“来,一起吸收日月精华。”
“恭敬不如从命。”夏札也跳上了阳台。
一旁的灵蛟摇头晃脑地思考,弄懂了夏札的话——它现在的窝已经是最好的窝了!
这么一想,小胖蛟立刻心满意足起来,满面惬意地团在自己的窝里,尾巴一扫一扫,听着夏札和沈衮说话,偶尔“吱”一声,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过了几日,沈衮留在罗耀那里的符咒,仍没有传来任何被其他天师触碰的讯息。
自然也没有所谓的“守阵陈家”人打上门来。
沈衮摸着下巴说:“这些人喜欢说大话的毛病不改,我的工作很难展开。”
夏札想了想:“估计是交往不深,陈家人并不知道罗耀住在哪里。”
“罗耀被抓这件事,他们楠城那个圈子里的,应该很快就会得到消息。”沈衮说,“知道了这事,就算不清楚他家在哪儿,也会去查。”
夏札赞同道:“确实如此,如果他们没有立刻采取行动,只能说明彼此关系不近。不过,我认为他们迟早还是会找过来,现在不过是在静观其变。”
沈衮点头。
按照魏建明的说法,罗耀在楠城的上层圈子里多少有点名气。他突然被抓,难免引起其他人关注,人人自危,怕出什么事也牵连到他们。
世上拥有灵力的人不多,这个圈子就那么大,除了那些长年隐世不出的,一个城市里明面上的天师、术师、道者,大家或多或少都心里有数。
在这种情况下,突然有个人被抓了,这些人肯定会对其前因后果十分关注。
只要他们去查、去了解,最后总会查到靖城的天师博物馆。
沈衮对这个结果甚至有点期待:“来就来吧,如果他们中间也有和罗耀一样的人渣,那我们正好跨城为民除害。”
见沈衮已然开始摩拳擦掌,一副要大展身手的模样,夏札却摇着头说道:“可查到的人,不一定会来,不在自己的地盘,人总会更谨慎一些。”
“不,肯定会有自命不凡的‘傻蛋’。”沈衮笃定,“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们一样聪明谦虚低调内敛。”
夏札被逗笑:“你这种说法就已经很骄傲了。”
沈衮高深莫测道:“我只是实话实说。”
.
又过了一周,天气显而易见地变冷,进入深秋时节,街上行人衣物也越裹越多,落叶层层堆积又被层层扫去。天师博物馆没有等来鲁莽的“傻蛋”,倒是等来了老赵的电话。
夏札的手机铃声响起,他拿起来,给沈衮看手机屏幕闪烁的名字——老赵。
沈衮瞬间被不开心的氛围笼罩。
上次老赵背着自己教夏札奇怪知识的事,还没跟他算账呢。
夏札说:“上次和他联系还是因为要解决魏先生的事。”
沈衮惊讶:“我们跟他联系居然这么频繁?”
夏札:“……”
沈衮:“不频繁吗?”
夏札:“……频繁吗?”
两人相顾无言。
夏札询问:“你们从前多久联系一次。”
沈衮思索了下:“少的时候,一年一两次吧。”
在夏札来之前,沈衮和老赵两个很少联系的。
就算是上学那会儿,高中的时候,两人几乎没有交流,大学因为老赵撞鬼的事,有了一些交际,但因为他们各有各的圈子,沈衮还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总是缺席集体活动,所以两人也不像普通朋友那样熟络。
毕业后,老赵成为背负压力的社会人,沈衮正式继承天师博物馆,两人都忙于各自的生活。再加上沈衮有不喜欢用手机的老年人习惯,很难联系得上,两人一年叙旧一两次的情况常有。就算再频繁也不过两三个月联系一次,由头还都是老赵有事找沈衮帮忙、或者出钱请沈衮吃饭。
但是最近,老赵联系沈衮的频率明显提升。
或者说,联系夏札的频率明显提升。
没办法,以往老赵每次和沈衮说话的时候,其实都是有压力的,像小弟在跟老大打报告一样。
在老赵看来,沈衮在学校的时候独来独往是有原因的——一方面,是因为他作为天师的独特性,以及品学兼优的突出性;另一方面,是因为他周身生人勿近的气场太重,跟他说话比跟班主任说话还有压力,更别说沈衮还总是嘲讽能力全开,堵的人哑口无言。
但是夏札不一样。
一开始老赵知道夏札是千年僵尸的时候,别说跟他说话了,就是看都不敢多看。后来多接触了几次,加了微信好友,夏札勤勉好学地像他讨教现代生活知识,让人只觉得他是个好相处、有求知欲的帅气学弟。
不知不觉老赵完全忘记了夏札原本“尊贵”的身份。
当然,在沈衮的淫威下,老赵也不敢总和夏札聊天,免得沈衮觉得夏札被他带坏。
这次,他当然还是先打了夏札的手机,
夏札接通了电话。
手机那头,老赵洪亮的声音立刻响起:“夏天师,下午好啊!”
“下午好。”
“沈老板在你旁边吧。”
夏札打开了公放:“他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