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哈哈笑出声。
随后,沈衮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连连反问:“臆想症?这种症状持续多久了,吃的什么药,有没有人传人现象?”
其他人更加安静了。
——被震慑的。
沈衮高中的时候寡言少语,可能都听不到他说一句话,因此,众人一直以为他是个高岭之花般的人。可今天他们才发现,沈衮并非是一个内敛高冷的人,只是他们没遇到他愿意说话的时候。
短暂的静默后,有几位女生低声赞叹了几声帅。
齐丰茂沉下脸:总是这样,一般来讲,只要自己装作热切熟识的模样,别人总会给点面子,可沈衮偏偏不吃这套,屡屡让他下不来台。正因如此,自己才更加讨厌他,凭什么他什么本事都没有,还能置身事外一副高人模样。
最重要的是,其他人还觉得他这样有范儿。
凭什么?
齐丰茂从不认为自己比沈衮差在哪儿,奈何从高中到大学,那些没眼色没辨别力的男男女女,一个个就会捧沈衮的臭脾气。
长得好看、成绩不错有什么用,能生钱吗?
而大学时期喜欢沈衮的系花,兜兜转转,还不是跟自己在一起了——没错,齐丰茂最讨厌沈衮的,是他大学时喜欢的女生,爱慕沈衮。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至少他们这些老同学,大部分都并不知道。
幸好还有唐永志和姚丞和他一个看法,不屑沈衮的光环。
齐丰茂脑内活动刚刚想到唐永志,现实中,唐永志便开口,稍稍缓解了尴尬的氛围:“哎,丰茂也是好奇,毕竟你是咱们学校的风云人物,不少老同学都很关心你的现状。”
姚丞也说:“是啊是啊,还没问呢,你带来的这位帅气小伙,是朋友吗?”
夏札放下杯子,回答:“朋友,也是工作伙伴。”
齐丰茂面露不解,刻意放大了声音,试图戳沈衮的痛点:“工作伙伴?可是咱们大名鼎鼎的沈学神,现在不是无业游民吗?”
夏札弯起唇角,笑的无比灿烂:“所以我也是无业游民。”
两人对话被周围人听去,一时间,众人小声议论纷纷,疑惑声讨论声此起彼伏,声音不大却嘈杂。
沈衮和夏札坐的四平八稳,丝毫不慌。
反而将齐丰茂衬托得小气又多事。
但是齐丰茂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继续追问:“那你们怎么过来酒店的?”
夏札:“地铁。”
“哈哈哈,怎么坐地铁来。这么节能减排的吗?”齐丰茂毫不掩饰地笑出声,“虽然工作没了,但是好歹打个车啊!”
刘胜闻言,就想站出来什么几句,却被一旁的老赵拉住,老赵低声提醒道:“别急,且看着吧!”
沈衮好整以暇,仿佛料到了齐丰茂的一系列操作,没有被激怒,反而悠闲抱臂,款款而谈:“知道我为什么坐地铁吗?”
被沈衮的双眼直视,威慑力拔群,那是一种神魂被震慑的感觉,齐丰茂不自觉便忘记了自己初中,跟着沈衮的思路进行思考:“为……为什么?”
其他人也竖起耳朵认真听着,不知不觉之间,全场的目光都被沈衮所吸引。
沈衮:“知道我改名了吗?”
他高中时用的是沈燮这个名字。
齐丰茂:“听说过。”
不过他们这些人叫“沈学神”叫惯了,再加上沈衮身份证没有更改,有的同校同学听说了改名一事,却不知道他的新名字谐音‘神棍’。
沈衮看了老赵一眼。
老赵立刻好学生一般举起手,充分发挥捧哏的作用,看起来格外兴奋:“我知道我知道!”
沈衮颔首:“说。”
老赵:“沈衮!”
齐丰茂不明所以:“然后呢……”
沈衮:“既然是神棍,选择坐地铁,自然是因为我掐指算了一卦,不然不符合我的身份。”
此言一出,全场犹如被定格一般静默。
须臾,有人发出了善意的笑声,其他人也接连笑了出来。他们以为沈衮在开玩笑,甚至因为他有趣的发言,觉得曾经高不可攀的沈学神有了些许实质感。
齐丰茂也以为他在拿自己当傻子耍。
回头想想,或许之前什么“无业游民”的屁话,也是逗他玩的,可笑他还当了真。意识到这一点,齐丰茂只感觉自己的智商被侮辱了,脸上的表情快要挂不住。
他面色变了又变,这才绷住了神情,干笑两声,说:“哈,哈哈,那你算出什么了?”
“算出——”沈衮刻意拉长音调,停顿了几秒,凌厉冷然的眉眼扫过在场众人,待齐丰茂等答案等到屏住了呼吸,这才语气讳莫如深道,“算出只要我坐地铁,就能看到小丑主动表演。”
齐丰茂:“……”
沈衮:“看猴戏它不香吗?”
猴戏?
唐永志和姚丞对视一眼,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相同的信息:先别管,看他这么故弄玄虚,能玩出什么花样。他们两个坐山观虎斗,哪怕出事,吃亏的也是齐丰茂,和他们关系不大。
其实他们两人有时也不大能瞧得上齐丰茂的性格,目光短浅粗鄙,和他为伍总觉得跌份儿。只不过比起齐丰茂,他们其实更愿意看到沈衮吃亏,因为被他的光环压制太久。
老赵和刘胜也听懂了沈衮的意有所指,忍着笑,怕被齐丰茂记恨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