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欢冷笑,问:“事发当时,你在何处?”
叶澜双静静看着他,不语。
人群中有人大吼,“说啊,你在何处,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血凝宫!”,他回。
“去做什么?”,聂欢步步紧逼。
叶澜双:“让她保你一命。”
聂欢捏紧拳头,“你如果没参与,怎么知道我聂家即将遭遇灭顶之灾?”
那厢很长一段沉默,聂欢一掌拍在桌上,“回答我!”
桌子四分五裂,登时火/药味十足。
“让我来说吧!”,叶枫接话道:“他五岁被血凝宫的人绑去,小小年纪,被逼服下食欲之毒,做最脏最累的苦力活,七岁被迫当杀手,不杀则断他解药,令其……痛不欲生。”
“这跟他密谋杀人全家有何干系,你休要顾左右而言他。”,有人嚷道。
叶枫充耳不闻,继续说:“血凝宫花宫主有一儿,同我双儿差不多大,有天无故落水身亡,她便将这笔账怪罪至我儿身上,之后每日喂他药,想将我儿圈养成与她儿子一般模样。整整一年,折磨得体无完肤!
后又觉不解气,便将其……活埋。”
“这怕不可能,传闻叶澜双是你和花夭之子,虎毒还不食子,她怎么可能这样做?”,吴翼在人群里喊话道。
花夭满脸不屑,“满嘴谎言,当年是他自己跑去我血凝宫的!贱女之子,焉能与我儿相提并论,叶澜双不是我儿子!
乃是这位负心汉同聂家婢女所生,婢女产后大出血而死。
那时我已即将临盆,叶枫求我,求我将叶澜双视如己出,只要我同意对外宣称生了对双生子,他便娶我进门,可他却言而无信,将我赶出家门。
叶枫,本宫这一生最好的年华都给了你,你却如此伤我,自当今生今世与你不共戴天,你与别人的儿子,我又怎能不‘好好’对他呢?”
叶枫摇头叹息,“花夭,你还是这般强词夺理,当年我一再强调对你无意……可你却……罢了,终归是男人的错。
可你不该那样对双儿,他那时只有五岁,以为你是他娘亲,遂才跑去找你。
怎知你……你却那样百般折磨他,让他受尽磨难,最后被吓得连话都不会说,他还只是个孩子啊!”
叶枫悲从中来,当着天下人的面,终归还是顾及她花夭的颜面。
当年花夭对他穷追不舍,自己一直表态心不在她身上,若非她暗中下药,两人又怎么有如此多的交集。
彼时他也与聂家婢女情投意合,并发誓只爱她一人,只娶她一人。
那件事发生后,叶澜双的生母郁郁寡欢,好不容易熬到生产,却又大出血而死。临死前说原谅叶枫,只要那位宫主对叶澜双好,娶她便娶她,只要能给她儿子一个完整的家。
谁曾想花夭控制欲强到难以想象,两个孩子都是一般大小,她的儿子喝奶,叶澜双只能喝水,她儿子吃肉,叶澜双只能喝汤……导致他发育迟缓,比同龄人矮上许多。
叶枫痛心疾首,同花夭提出和离,并许诺她生的儿子他照样会管,以后有任何要求皆可提出。
花夭一气之下抱走自己儿子绝尘而去,并扬言,此生若再见,不是她死就是他亡。
他叶枫纵横半生,到最后却是哑巴吃黄莲有苦难言,这个负心汉的骂名背了二十多年。他不知该去问谁,该去怪谁。
“你们家里长家里短的,除了叶澜双的生母是聂家婢女,再无任何灭门的信息。大伙儿说句公道话,他们是不是在顾左右而言他?”
“就是,这不是灭人家满门的借口,难道因为聂家婢女难产而死,就要灭聂家?这说不过去了,那燕家呢?给个说法。”
人海开始躁动起来,这时场地上被人扔下一堆旧物件。
聂欢方才沉浸在叶澜双的生世久久出不来。原来他生母是聂家婢女,这样一捋,心里好像有了些章程。
直到看见自己家价值连城的物件出现在眼前,那些东西陌生又熟悉的东西,仿佛时空错乱,昨天还摆在书房里,现在竟出现在这里。
他从座位上站起来,眯眼问叶澜双,“这是你那些年从我家拿的?”
这话伤害性不大,侮辱性及强。
混在人群中的浓情见气氛如此,添油加火扬声道:“住人家的房子,还贪图人家的钱财,这就是杀人动机,你还有什么可辩解的。”
场面越发不可控制。
云清真人摸着山羊胡须侧头问:“依逍遥兄看,此事如何定夺?”
逍遥道人笑了笑,意味深长道:“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我这徒儿虽说诚服颇深,却恩怨分明。不到最后,难辨是非,且看,且看。”
叶澜双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围栏,冷眼看去,难辨喜怒。
“是我从你家拿的!”,他果断承认。
人潮中响起震耳欲聋的吼声,议论纷纷,都没想到他叶澜双是这种人,这下天王老子也帮不了他了。
聂欢眼中划过一闪而过的心疼,却又迅速收回眼底,抬头发问:“这么说,你承认我们家灭门是你父子二人所为咯?”
“聂欢你现在还有什么好确定的,不是他们会是谁?想想之前我跟你说的,若非如此,他怎么会提前知道。”,花夭插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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