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弈抬手将人制止,看着狼狈不堪的鬼王问道,“你知道些什么?”
“本王知道什么?本王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就是不知道你们想看什么?”鬼王喘着气躺在地上,抬手将嘴角的血迹擦去,脸上依旧带着令人胆战心惊的笑容,“谢宗主,你们不会真的以为高高在上的仙宗尊者来到鬼域说要合作时,本王会傻乎乎的不留下证据吧?”
殷明烛掌中魔气若隐若现,听不得别人说他们家师尊半句坏话,冷着脸直接反驳,“师尊那般冰清玉粹之人,怎会于你们有关系?”
“魔尊陛下真是有趣,他怎么不能和我鬼域有关系?”鬼王笑的更加肆意,“如果小美人儿愿意,鬼域的后位早就是他的了,可惜……”
“证据呢?”谢宗主寒声将人打断,即便心中再难受,也还是想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如果不是鬼域主动现世,即便是祁翎也无法轻易找出他们的入口,清珏当年不敢和任何人接触,他是怎么知道鬼域的入口还找到这里的?
清珏不知道,那带他来到这里的就只能是那个逼迫他的魔头。
谢宗主心中已有猜测,眸中寒意更甚,“他当年过来,是一个人吗?”
话音未落,浓雾再次席卷而来,鬼王毕竟是鬼王,在鬼域之中断没有受制于人的道理。
“想知道真相不如自己来看,也好看清你们究竟有多愚蠢。”阴郁的声音飘忽不清,随着雾气上来很快消失的一干二净。
他很想知道这些人亲眼看到小美人儿被人胁迫时是什么反应,只真相大白算什么,以后痛苦愧疚的日子还多着呢。
鬼王回到自己的王座之上,四周的藤蔓像是活过来一般缠绕在座下,血色脉络像是人体经脉一样微微颤动,只一会儿就将他刚才受过的伤全部修复。
空旷的大殿中很快浮现两面水镜,一面里面是谢弈那边的情况,而另一面,则是趁他出去偷偷逃离的白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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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域中人的幻术足以以假乱真,他们出世作乱,很多时候不是亲手杀人,而是利用幻术让人自相残杀。
谢弈一直防着这些手段,然而,在浓雾卷土重来的时候却没有抵抗,他想知道真正的真相,而不是他们想出来的虚假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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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雾渐淡,消瘦苍白的仙界尊者出现在鬼域之外,那双黑鸦色的眼睛里满是郁结,他在门外站了许久,身体战栗拳头握紧,像是在忍耐什么痛苦,直到忍受不住,才终于踉跄着踏入大门。
鬼域之主高高在上坐在王座上,鬼域数千年来没有外人造访,他很好奇这玄天宗的仙尊时怎么照过来的。
看这态度,和以前那些整天嚷嚷着要剿灭鬼域的家伙似乎不太一样。
冰壶秋月般不染纤尘的清冷青年一步步缓慢而艰难的走到大殿之中,苍白的嘴唇张了几次,才终于吐出几个零碎的字眼,“我想要……足以屠灭一城的……毒蛊……”
“凭什么你想要本王就要给?”王座上撑着下巴的邪肆鬼王饶有兴趣的看着仿佛不堪一击的仙界来客,“仙界皆知,玄天宗昭明仙尊乃是光风霁月万众敬仰之人,怎么本王看着,竟更像是个欺世盗名的伪君子?”
白衣仙尊狼狈低头,眸中是无法掩饰的痛苦之色,闭上眼睛紧紧攥着手指,待身体不再颤抖,然后才努力稳住声音继续说道,“鬼域数千年不曾现世,鬼王陛下难道不想重新在仙界扬名?”
“扬不扬名只看本王心意,这似乎和仙尊没有关系。”鬼域之主召来一根藤蔓,一步一步走下台阶然后问道,“仙尊不妨说说,您是怎么找到我这鬼域入口的?”
“本尊自有办法,鬼王问的似乎有些多。”平复心绪之后的仙界尊者冷冷清清站在那里,身姿挺拔不像是在求人,反而更像是神座上高不可攀的神。
“这可不是求人的态度。”邪气四溢的鬼域之主玩着藤蔓,将眼前人上下打量一番,指尖落在那小巧的下巴上目光格外肆意,“的确是个光风霁月的小美人儿,不如我们换个交易,本王目前没有离开鬼域的打算,仙尊若是能留下陪本王几日,莫说是屠城的毒蛊,便是颠覆整个仙界,本王也陪着,仙尊以为如何?”
方才稳住心神的白衣仙尊猛的睁大眼睛,漂亮的眸子满是难以置信,慌忙开口就要拒绝,却像被什么看不到的存在威胁了一样,睫毛颤抖只能耻辱的闭上眼睛。
鬼王眸中趣味更胜,将仙尊鬓角的一缕黑发绕在指尖,凑到他耳边低声问道,“不像陪着本王也可以,仙尊不妨说说,您背后的那人又是何等存在?”
“没有什么背后之人,鬼王陛下只说想不想合作,若是不想,本尊立刻离开。”白衣仙尊神色淡然,这般皎如明月之人,若是能从九霄之上拉入凡尘,只想想就让人忍不住开始期待。
“本王并非不通情理之人,仙尊这般人物既然开口,本王怎有不应之理?”红衣如血的诡谲青年笑了一声,敏锐的注意到哪掩在衣袍下的身躯却颤抖的更厉害,猜到那背后之人可能在这人身上用了什么手段。
他向来自诩怜香惜玉,怎么会眼睁睁看着美人儿受苦,只是屠个城而已,不过这种事情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小美人儿真的下得去手吗?
鬼王脸上依旧挂着笑容,随手找出个繁殖极快的蛊瓶给他,待人走出大殿后,这才回到王座上抚摸着座前的藤蔓,“宝贝儿,去看看小美人儿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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