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成腾被邓妈妈的话给惊呆住了,好半天才找回神智:你是说,你是说妹妹跟月瑶说了这次会试的题目?程氏败家不败家这个暂时不说,马成腾的所有注意力都在会试考题之上。
邓妈妈重重点头。
马成腾是儒家学者不相信鬼神之说,但是之前月瑶就有说托梦的事,现在又提虽然奇怪但也没很唐突:那为什么月瑶之前不说现在才说?不能不让马成腾怀疑,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这个很好解释,转述姑娘的话就好了:夫人并没有告诉姑娘说这几句话是什么意思,夫人只是告诉姑娘当听到一个叫于子达的人,姑娘就会明白。老爷,其实这只是姑娘的怀疑,真伪暂时还不知道。先打好预防针,若是出了差错也怪不到姑娘身上。
马成腾沉思片刻后道:月瑶为什么不自己来?
邓妈妈说了月瑶的顾虑:姑娘正好身体不舒服,若是拖着病体到马府会让人起疑。老爷,姑娘还说若是夫人托梦说的都是真的,得悠着点,别让大少爷考得太好那就惹了人的眼。月瑶这是提醒马成腾悠着点,若考题是真的别考得太前凭白惹了别人的眼。
马成腾点头:我自有分寸,你将东西给我。在马成腾的想法里,月瑶该是写了信的。
邓妈妈是将这东西贴身放着的,当下从怀里取出来jiāo给马成腾,然后告诉了马成腾方法:姑娘说,请老爷看完以后立即烧掉。月瑶着也是谨慎,不管如何这些东西都不能留下痕迹。否则那就是大祸。
马成腾不禁为外甥女的缜密感叹。外甥女聪慧过人,行事也缜密,可惜不是男儿身。若不然前程不可限量。
马成腾结果去以后,将贴身佩戴的雕刻着滕花的玉佩取下来递给邓妈妈:将这个jiāo给月瑶,让她放心。
邓妈妈百思不得其解,但还是恭敬地接了玉佩离开了。
马成腾很快就拆出来了,看着白纸上的几个题目,默默念了数遍,熟烂于心点了火折子,将东西都烧了。这种东西只有印在脑海里才是最安全保险的。也从这刻开始马成腾翻看了家里的藏书,他不敢去外面借书,怕露出蛛丝马迹。好在马家藏书比较多,马成腾自己阅历也足够,勉qiáng能应付。
第一卷第74章:chūn闱(下)
更新时间:2013-8-1616:55:34本章字数:3439
第二天一大早马成腾没请假,还是如往日一般去上差。马成腾虽然心里沸腾,但是心里很清楚,越是在这个关键时候越要沉得住气。要让众人都知道他没有一点不寻常,等儿子意外中了,别人最多认为运气好,而不会怀疑。
当然,马成腾内心是希望这几个科目是真的考题,这考题是真的那儿子就一定能中。
最后两天先生放假让学生休息,养足jīng神好上考场的。马鹏也不例外,放假回家休息。
程氏被放出来了,大少爷正巧要赶考,柳婆子害怕程氏破罐子破摔又耍什么手段让大少爷不能去科考,那是提了一百二十个心。吃食方面自己亲自盯着,就是衣物方面也是全权jiāo代给两个贴身丫鬟。
柳婆子的担心是多余的,儿子要科考马成腾也请了两天假,上司非常欢快地给批了。
马成腾这次请假不打眼,因为有很多同僚因为儿子要科考都请假,也不是只有马成腾一个。这种qíng况下,上司都会很痛快地批复。谁家没有儿子要走这一步的,有切身经历的自然是要回家跟儿子讲讲考试需要注意的事项。
马成腾也没跟他说了考试注意的试想。马成腾只是叫了马鹏到书房,跟马成腾说他抓了几道题,让马成腾做给他看。
马鹏看着几道题目,非常纠结。他本来是想要好好休息的,这次不用先生跟父亲说,他也知道自己没希望了,因为就是他自己也没底。这都要考试了,老爹还抓着他做题弄得他很紧张。
马鹏在马成腾犀利的目光下,硬着头皮做了文章。马成腾看着儿子做的文章,眉头皱得能夹死几只苍蝇。写得不好不说,根本就没抓住重点。若是真的就这几道考题,儿子铁定要落榜。
马成腾没将自己做好的文章给马鹏看,他也一样有顾虑。若是文章出自他的手,万一儿子考中了肯定会被人注意。若是到时候有人从文章里看出不妥当,那就是大祸。所以马成腾虽然对马鹏的文章一百个不满意,但还是耐心地跟马鹏说了欠缺之处,然后跟他说如何抓住重点,再告诉马鹏如何写才能让考官满意。
马成腾让马鹏写了又修,修又写,除了睡觉一直都在书房,马鹏都成苦瓜脸了。连马远都觉得马成腾太过了,婉转提醒道:老爷,少爷明日就要上考场,若是这种状态去,我担心少爷撑不住。
马成腾摆摆手:我有分寸。只要能考试的时候,儿子看到一样考题,高兴还来不及,哪里还会撑不住。
经过两天的修修改改,马成腾觉得差不多了。现在的文章是在儿子的水准上修改好的,能中却又不太显眼,正正的好。
考前七个时辰,马成腾放了马鹏去休息:睡个安稳觉,明日好好考。至于说考不得考中没关系这类废话,马成腾就不说了。
儿子睡下以后,马成腾招来了马远,问马远是否打点好。本来这些都是当家夫人做的事,可是现在马成腾防着程氏,大儿子的一切事宜他都jiāo付给心腹去办。马远做事很细致,方方面面都能考虑到,他也比较放心。
马远笑着道:老爷放心,都好了。马远之前也很担心,大少爷太过憨厚撑不起这个家;二少爷很聪慧但是心思却不在学业上,也不在家里,他很为马家的前程发愁。
不过自从大少爷定了一门好亲,他心也定了,等大少夫人过门相信府邸也会好起来的,一个好的当家主母可以影响一个家族的前程。
邓妈妈回到连家将马成腾的玉佩给了月瑶:姑娘,这是舅老爷给你的。姑娘,这是什么意思?话都没有只给玉佩,邓妈妈没明白过来一块玉佩是什么意思。
月瑶看着那块玉佩笑着说道:舅舅这是告诉我他不会将这件事告诉第二个人,让我放心。她其实有担心舅舅会问一些事qíng,可没想到舅舅问都不问还告诉他这件事到此为止。
邓妈妈却是迟疑:姑娘,你说这会不会有差错呢?若是表少爷中了那可都是姑娘的功劳,以后姑娘但凡有事求表少爷,表少爷一定会相帮的,可若是没中,白欢喜一场了。
月瑶也不知道是不是就是这几道试题:看天意吧!考中了会让大表哥前程大好。考不中大表哥的命运也已经改变了,娶了庄家大姑娘,再差也不可能再如上辈子一般了。
邓妈妈想起回来的路上路过的赌庄,人来人往好不热闹。笑着跟月瑶说起了这件趣事:姑娘,我听说有一部分人押注,押江南考生于子达中状元郎。
月瑶面色一变,以为邓妈妈是让她去下注,当下面色变了又变:妈妈,这话休要再说了。让她去下注不就是让她去赌博,在月瑶眼里赌博那就是下三滥的手段。
邓妈妈一下回神,自家姑娘这清高得不行的样子真让人头疼,她只是讲讲趣闻,怎么就想到这上面去了。她怎么可能让姑娘去下注呢,若是被夫人知道九泉之下都不能安歇了。可是这话又不能对月瑶说,怕月瑶面子上过不去:姑娘,都是老奴的错。。
月瑶对于这件事其实有些过敏了,当然,主要是上辈子马跃赌博输光了马家所有的财产,让她记忆深刻:妈妈别自责,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我手上的银钱够用。她手上的银钱够用一辈子,没必要再去搂银子。
说来说去月瑶还是受了上辈子的影响,确切来说是这个时代读书人的通病。那就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月瑶在书房练字的时候,突然放下笔,坐在椅子上反省自己是否太过迂腐,可以利用这个机会给莫氏下套,另外再让邓妈妈赚一笔,一举两得的事可以做的。
月瑶想了好久好久,最终还是利益屈居上风。当下叫来了邓妈妈:妈妈身上有多少的私房银子?
邓妈妈不知道月瑶要做什么,但是她知道姑娘肯定不图她的这点私房银子:姑娘,这些年零零碎碎存下来两千多两银子。对于一个仆妇来说,两千多两是一笔巨款了。
月瑶没觉得邓妈妈身上有两千多两银子有什么奇怪的,跟在她娘身边这么多年,又当了二房的管事娘子,两千多两实在不算多:我再给你一些凑满三千两,你让花蕾将这笔钱jiāo给他叔叔去钱庄下注,押于子达三元及第。
邓妈妈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张口半天才说道:姑娘,姑姑娘这么清高的xing子怎么会去下注呢?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月瑶没跟邓妈妈解释:妈妈去办吧,等事后我再跟你解释。现在解释也解释不通。
邓妈妈见状也不再追问了。邓妈妈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月瑶让她去做什么就做什么,从不追问因果,这让月瑶很放松。
花蕾拿着三千两的银票当下有些傻了:妈妈
邓妈妈跟花蕾说了原因:你让你叔叔办事稳妥一些,别让人知道了。这么好的机会若是不赚一笔实在是过不去。
花蕾有些不安:妈妈怎么知道这于子达一定能三元及第?这种事qíng哪里能确定的。
邓妈妈自然抬出马成腾来说事了:我昨日去舅老爷府,听了舅老爷说的朝中有几位大儒很看好这个于子达,都说他是百年难遇的好苗子,说不定能三元及第,我就赌几个大儒说的是对的。
花蕾犹豫道:妈妈,要不少下一点,就下一千两。万一万一于子达没三元及第,那可就全都打水漂了。
邓妈妈摆摆手:让你去就去,哪里这么多话。记住不要告诉姑娘。邓妈妈说这句话其实也是试探之意,她要看看花蕾会不会因为她是姑娘的心腹妈妈,就背着姑娘行事。
花蕾虽然说平日对邓妈妈言听计从,但是这么大的事她哪里敢隐瞒姑娘,到时候出事可不得将姑娘也牵连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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