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环说道:我不会再嫁人,我这辈子有承弘就够了。别说她暂时不想再嫁,就算想再嫁也绝对不要连家给她选的人,好不容易出了这一个火坑,她可不会再让这些人又推她入火坑。
廷远看姨娘都劝不动月环,只好说道:姐,你若是有什么事,你就派个人过来告诉我。
月环点了一下头,将两人送出了铺子,等再回铺子里,就听到马府老夫人过逝的消息。
月瑶对程氏并不熟悉,也没太多的感触。
程氏过逝,别说马鹏跟庄若兰没啥感觉,就是马成腾知道程氏过逝时唯一想到的就是马鹏要守孝。
嫡母过逝,哪怕是继室也是要守三年的孝,马鹏立即写了丁忧的折子到礼部,折子很快就批复下来,同意了马鹏的请求。
马成腾有些着脑,程氏死了都还要害人,好不容易马鹏如今攀上了户部左侍郎的职位,如今丁忧,等过两年还不知道朝中什么qíng况。
庄若兰却有些心惊,总觉得程氏的死跟丈夫有关,只是这话她却不敢问出来,只是闷头打点行装,程氏死在泸州,他们一家人都得回泸州了。
回为要回泸州奔丧,所以马家的人手脚很快,丁忧的折子一下来,马鹏就带着庄若兰回去了,至于马成腾,他身体不好,不宜长途奔波,所以就没回泸州了。
月瑶知道这个消息,已经是一个月以后了。
向薇似笑非笑地说道:程氏这个时候死,还真是死的巧呀!如今朝堂纷争不断,马鹏这个时候回老家守孝,正好避开了漩涡,等到三年以后,估计那时候储君已经选出来了。
月瑶知道向薇这是意有所指,可她却没理会,就算是马鹏下的手又如何?程氏这种恶毒的后母,让她活到现在足够对得起她了:泸州离江南这么远,我肯定是不能去了,你觉得派谁过去妥当。她现在忙得脚不着地的,哪里有时间去泸州。
向薇笑了一下:随便派个人去就成了。
月瑶让向薇处理,她自己又进了画室,月瑶现在的画室本是玉山先生的,只是玉山先生三年前一场大病,手就经常发抖,不能提笔画画,这画室也就空了。
管家娘子过来,见月瑶在画室忙,她也不敢打扰月瑶,赶紧寻了向薇:向薇姑娘,三位小少爷在学堂惹祸了。
向薇一点都不意外,就旭哥儿这xing子去学堂迟早要惹出祸来,这么长时间安分守己已经超过她的预料了:惹什么祸了?是不是将他们的同窗给打了?
管家娘子以为向薇已经得了消息:向薇姑娘,你看这件事要不要告诉老太爷呀?月瑶早先有吩咐不要让玉山先生费神,有事告诉她就成。
向薇说道:这事还得让老太爷出面呢!玉山先生跟学堂的山长是老朋友了,由玉山先生出面,只要不是闹出人命这种大事,三个小子就不会被劝退了。
管家娘子有些迟疑。
向薇笑着说道:没事的,你去告诉老太爷。玉山先生只是不能受气跟受累,处理这点事还是没问题。
玉山先生到了学堂,看到三兄弟鼻青脸肿,斐哥儿嘴角还有血,当下唬得不轻,玉山先生本以为只是孩子之间的小打小闹,没想到闹得这么严重:老孟啊,这怎么回事呀?
这次起因倒不是旭哥儿,而是斐哥儿,范和因为是孤儿,家境也不好,在学堂总被几个坏孩子欺负,平常范和被这些人欺负都默默地忍受了,可这次不知道那几个孩子了范和什么,范和怒容满面地跟他们吵了起来,结果那六个孩子对范和动了手。
斐哥儿看不惯六个人打范和一个,加上他一直都很同qíng范和,所以想让这些人停手,结果这些人也不知道发什么疯,连来劝架的斐哥儿也一起凑了。
晟哥儿跟旭哥儿看着自己兄弟打岂会袖手旁观,当下就冲上去了,晟哥儿三兄弟虽然比对方人少,但他们自小就练武,跟对方也打了个平手,后来还是先生过来才将一行人分开。
斐哥儿嘴角被打出了血,晟哥儿跟旭哥儿身上也挂彩了,但对方的六个人的伤势比三兄弟的严重的多。
山长说道:那六个孩子受伤都不轻,我的意思是,既然双方都有错,跟对方道歉,再赔点医药费,你觉得如何?
玉山先生的胡子都chuī起来了:道歉,这道哪门子歉?赔医药费他没意见,但是道歉那是绝对不可以的,又不是他家孩子主动惹事,怎么可能给对方道歉呢!
山长也知道玉山先生的xing子,笑着没再说道歉的事了,山长在这件事上是偏向晟哥儿的,这事原本就不是晟哥儿三兄弟惹的,相反,晟哥儿三兄弟那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再有大夫说这几个孩子的伤看着严重,其实都是一些皮外伤,养几天就好了。老董呀,这几个孩子怎么那么大的劲?范和念书很厉害,但是打架那就是渣渣,这等于是晟哥儿三兄弟对上六个人。
玉山先生得意洋洋地说道:我这几个徒孙四岁就开始习武了,就是现在每日早上都要练功的,所以这几个孩子才跟小老虎一般健壮。老人家可不就喜欢孩子健健康康活泼乱跳的。
山长摸着一把长长的胡须,说道:老董,斐哥儿这孩子天份好,又勤奋,我是想将他推荐给文老,你觉得如何?
玉山先生眼睛一亮,不过他却没立即答应:我回去问一下子长,晚点再回复你,你看如何?
孟先生笑着道:好。
晟哥儿三兄弟跟着玉山先生回家,在回去的路上,旭哥儿拉着玉山先生的胳膊道:师公,等娘责罚我们时,你帮我们说说好话吧!
玉山先生笑着道:这次你们也是帮人,你们娘不会责罚的。
旭哥儿摇头道:师公,娘肯定要责罚我们的,师公,你到时候可一定要帮我们说下好话呀!一想着要抄十遍的千字文,旭哥儿就觉得前面一片黑暗。
玉山先生慡快地应道:好。
月瑶一直在画室,一直到用晚膳的时候才出来,一看着三兄弟的模样,月瑶就知道三人肯定又打架了:又跟人打架了?
三兄弟看到月瑶黑脸的模样,晟哥儿跟斐哥儿老实地低下头,旭哥儿则眼巴巴地看着玉山先生。
玉山先生这还是头一次看月瑶生气,再收到旭哥儿的哀求,笑着将事qíng的前因后果都告诉了月瑶:这事也不能怪他们兄弟,看到同窗被人欺负,挺身而出,还是值得表扬的。
月瑶神色缓和了一些,这事虽然不是晟哥儿他们主动的,但打架就是不对,责罚不能免除,但是没上次那么重:你们跟着先生学论语也学了两个月了,将学过的抄写一遍。
旭哥儿听到要他们抄论语,脸一下成苦瓜了,可看着月瑶难看的神色,旭哥儿也不敢再求助玉山先生了。
用过晚膳,玉山先生跟月瑶说起山长跟他提的事:月瑶,文老是当世大儒,若是斐哥儿能拜在他的门下,将来前程大好。
月瑶万分惊讶:老师所说的这个文老,莫非就写《古文集》的文老先生?
玉山先生点头道:就是他,这次也是孟老看斐哥儿是可造之材,这才起了这个念头,孟老与文老是三十多年的jiāoqíng,孟老对文老的喜好很了解,他能说这话,表明斐哥儿符合文老的要求。
月瑶欢喜不已:如是这事能成,斐哥儿我也不用cao心了。
玉山先生笑道:这事你不用管了,专心准备好画展。玉山先生在画坛名誉很大,但是跟博古通今的文老比还是有一定的差距。
月瑶乐得当甩手掌柜。
隔日,玉山先生就带着斐哥儿去拜见文老,文老虽然信得过孟老,但他年岁大了,这次收的学生,可能就是最后一个人,一般人对关门弟子要求都很严格,文老也不例外,文老并没有立即答应,而是准备先观察观察。
有这样的结果,玉山先生已经很满意了,直言月瑶教导有方:孩子就该下狠手管教!想想自己的两个外孙,天资都不差,可就是因为没有教导好,结果到现在还是一事无成。
斐哥儿却不大乐意跟晟哥儿与旭哥儿分开:娘,哥哥跟弟弟都不去,只我一个人去,娘,我不想去。
月瑶很欣慰,斐哥儿能想着哥哥跟弟弟,证明她的教育很成功。
向薇笑着说道:你这傻小子,你可知道文老先生是什么人?那是当世大儒,是你娘都敬仰的人,你若是能拜得文老先生为师,那是你莫大的福份。
斐哥儿已经听过这样的话了,他也知道拜名师对自己有莫大的好处,只是他不放心晟哥儿跟旭哥儿,大哥有些憨,三弟就是个惹祸的主,他不在了,以后也没人护着他们了。
月瑶听了这话笑着将斐哥儿搂在怀里,说道:放心,有娘在,没人敢欺负他们的。
自从三个孩子懂事以后,月瑶就再没抱过他们兄弟,这会让斐哥儿全身僵了。
晟哥儿知道斐哥儿想着他,很高兴:二弟,你好好跟老先生学,等你学会了教我跟三弟。
旭哥一脸的郁闷:娘,为什么文老先生只收二哥,不收大哥与我呢?是不是老先生嫌我们笨?
月瑶心头一埂,将晟哥儿跟旭哥儿也笼在怀里:你这话是觉得自己很笨了?
旭哥儿当然不觉得自己笨了,相反,他觉得自己很聪明:那为什么老先生不将我们都了,只收二哥?
月瑶笑着道:这就好比你喜欢吃羊ròu,不喜欢吃牛ròu,可这不表明牛ròu就不好吃了,老先生收你二哥没收你们,不是你们笨,而是斐哥儿合了他的意。
旭哥儿皱着眉头想了一下,然后才说道:我明白了。
安抚好三个儿子,月瑶又进了画室,向薇看着月瑶都瘦了一圈,说道:反正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不用太着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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