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阳晖震惊不已:若是和悦在西北纳妾,等他回来,你真的要别府另居。
月瑶嘴角划过一抹古怪的笑意,夫妻不愧是夫妻,牛阳晖问了与明珠一样的问题,月瑶道:姐夫,你说凭什么女人留在京城打理家务抚养孩子,还要担心丈夫的安危,而丈夫却在任上左拥右抱?
牛阳晖愣住了,他可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月瑶说话的声音有些清冷:别人我管不着,但是我是决计不受这委屈的,他若是敢背弃当初的承诺,我就跟孩子搬出去,没他,我跟孩子一样过得很好。想让她受这等窝囊气,那是决计不可能的。
牛阳晖想到月瑶如今的成就,默然,就月瑶的qíng况,没了安之琛确实一样过得很好,牛阳晖觉得,娶个太能gān的老婆,压力很大呀!
月瑶迟疑了一下后道:姐夫,本来你们夫妻的事我是不该惨和的,但是那日我看着姐姐哭得那么伤心那么绝望,我于心不忍,姐夫,我今日说的这些,也是希望你们能跟以前一样,过着开心快乐的日子,不要因为莫名其妙原因最后成为陌路人。
牛阳晖听到陌路人三个字,脸色大变。
月瑶却不再说了,而是告辞回去修改请罪折子了,不过等月瑶回到后院,却直接去寻了明珠。
明珠正在看账本,别看明珠在侯府的是十指不沾的千金小姐,明珠管家还是非常厉害的。
月瑶看着明珠屋子里的布置,微微叹了一口气:我刚才与姐夫谈了几句。说完,简单说了一下刚才的事。
明珠手握得紧紧的。
月瑶浅声道:我刚去姐夫的书房,发现他的书房布置的非常雅致,若是我猜测得不错,姐夫的书房肯定不是你布置的。若是让明珠布置,决计是富丽堂皇的。
明珠点了一下头,见着月瑶的神色不大对: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他的书房,我本来是想布置的,可他坚持自己布置的。
月瑶无奈地摇头:他肯定不让你布置的,他是读书人,若是让你布置,肯定跟你臥房的布置差不多了。江南的文风很盛,这里的人信奉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所以但凡有些学识的人,都非常的高傲,若是让他们看到牛阳晖的书房布置的富丽堂皇,就算碍于牛阳晖的职位不敢表露,但内里肯定是要笑话牛阳晖。
明珠不笨,可她却没明白过来月瑶的意思。
月瑶忍不住问道:你来苏州这么多年,你每天除了处理家务,其他时间都在做什么?
明珠不明所以道:还能做什么,跟在京城一样呀!
月瑶声音陡然大了:跟在京城一样?你这话等于是说你在苏州五年没一丁点的变化了?就月瑶所知道,明珠在京城除了处理家务跟带孩子,另外只热衷三件事,第一是喜欢出门应酬,第二是密切关注时兴的衣裳跟首饰,第三件是去她家串门。
明珠吓了一跳:有什么问题?她一直都这样,能有什么变他,思,唯一的变化就是她老了许多。
月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一直都没吭声的向薇突然开口道:也不是没有变他,在京城时,牛阳晖书房里伺候的丫鬟都是年轻貌美的,现在却全部都换成了小厮,以前你身边的几个丫鬟样貌才qíng都是一等一的,现在嘛,才qíng都不用说了,那容貌比我都不如,另外就我所知牛阳晖对高姨娘并不宠爱,只是偶尔去听她谈谈琴,听听曲,基本上不在高姨娘那边露宿,可你却为此常常跟牛阳晖吵架。向薇的容貌只能算清秀,明珠身边的丫鬟容貌连清秀都比不上,可想而知有多差了。
向薇觉得明珠与牛阳晖闹成这个样子,最大的问题在明珠身上,明珠种种行为都表明她现在不再信任牛阳晖了。夫妻之间一旦有一个人存有猜忌,一个不好就会成为怨偶。
明珠脸色很难看:我这么做有什么问题?
向薇打断了明珠的话:你到现在还不觉得这是问题?你这么做已经在表明你现在不信任牛阳晖了,现在值得庆幸的是牛阳晖对你感qíng很深厚,对你做下那么多无理取闹的事诸多忍让,要不然,你可能已经成为疯婆子了。明珠还做了不少的事,只是向薇没说而已。
月瑶听完以后,又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月瑶本来是在劝说明珠,可现在她却改变主意:从明日开始你跟我一起抄写经书。
向薇怀疑地看着月瑶道:这跟抄写经书有什么关系?向薇真不明白现在说的是明珠与牛阳晖夫妻感qíng的事,怎么扯到佛经上。
明珠也是一脸的疑问。
月瑶握着明珠的手说道:我其实早就察觉到你在害怕,害怕牛阳晖会移qíng别恋,喜欢上年轻漂亮的姑娘,可我却不知道你竟然怕到这个地步。顿了一下月瑶才说道:我知道你是因为太在乎牛阳晖,你害怕失去他,所以才会做那些事。
明珠抱着月瑶,鼻子酸酸的,所以说,还是月瑶最了解她。
月瑶解释道:你现在心不静,抄写佛经能让你静下心来。就明珠现在这种状态,不管什么方法都没有用,因为那些法子,都是治标不治本的。
向薇觉得练字也能静心的。
月瑶摇头道:练字没有学佛经的效果好。
若是别人,明珠肯定还得衡量,可是她对月瑶是盲目的信服,所以月瑶让她抄写经书,她想也没想就点头答应了:那从明天开始,我每天上午跟下午去你院子抄一个时辰经书,你看如何?
向薇提了一个建议,让明珠去寺庙里请个尼姑过来帮着讲解佛经,向薇提这样的建议,也是觉得明珠不能坚持下去,毕竟,那些佛经晦涩难懂,抄写佛经那么枯燥,明珠肯定受不住。
月瑶却相信明珠做得到,不过向薇顾虑没有错:在你抄写经书之前,我先将经书给你讲解一遍。
明珠点头道:好,那从明天开始,我就开始抄经书。
月瑶想了一下道:向薇,从明天早上开始,你就教明珠打拳吧!若是明珠有许多的事做,估计也不会再胡思乱想了。
向薇笑着道:这个没问题,只要她到时候不要哭天抢地地叫苦叫累。说完望着一脸不服气的明珠道:你别看她现在打拳轻松,刚开始学的时候,她每天都疼得差不多眼泪来了,而她那时候小,很快适应了好,你现在年龄大了,学拳的话,开始一段时间肯定会非常痛苦,你若是吃不了苦,趁早还是不要学了。
明珠咬牙道:放心,我会坚持的。
与明珠谈完,月瑶才与向薇回了自己的院子,回去的路上,向薇忍不住道:我还真不知道原来她是在害怕,说起来,还是你厉害,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所在。
月瑶摇头道:那是你没有经历过,所以没想到。
向薇撇嘴,说道:好似你经历过似的?
月瑶笑了下,没有再说话。
到了晚上,明珠就过来了,月瑶先是给明珠讲解了《静心经》,静心经篇比较短,更容易学一些。
这一讲解,就是半个时辰,明珠大致明白以后,就在书房抄写经书,月瑶则去了画室作画。
一个时辰以后,明珠从书房出来,明珠身边的丫鬟小念走上前道:夫人,老爷寻你,你快回去吧!
向薇正在喝鱼汤,见明珠进来,笑着道:月瑶还在画室作画,就不用跟她说了!明天卯时三刻我准时到你院子里,希望你到时候已经起来了。
明珠点了下头。
向薇看着明珠的神色,嘀咕道:难道抄写经书真这么有用,这才第一天,也太神奇了。若是以前明珠听到她这以说,肯定会反驳她的,今天却没有。
明珠一进正院,就看见院子里的灯火通明,牛阳晖听到脚步声,转头就看见了明珠。
明珠笑着走上前道:今天累不累?
牛阳晖点了头道:不累,事也不多,你呢?今天是不是很累,看你很疲惫的样子?
明珠笑着道:抄了一个时辰的经书,手有点酸。以前看月瑶练一两个时辰的字跟没事人一样,她写一个时辰字,差点要了老命了。
牛阳晖面露差异:抄经书?牛阳晖以为明珠一直在跟月瑶聊天呢?没想到竟然是在抄写经书。
明珠从不瞒着牛阳晖事,当下说道:月瑶说我最近qíng绪不对,心浮气躁的,让我抄经书静心。明珠说完,又忍不住抬了一下手。
牛阳晖自小就练字,哪里不知道写字时间长了,手会酸疼,当下说道:我来给你。
明珠愣住了,牛阳晖不是没给她按摩过,不过那都是在京城的事了,自从到了苏州,牛阳晖就越来越忙,别说给她按摩,就算平日说说话,聊聊天,都很难得了。
牛阳晖看着明珠的神qíng,心下越发内疚,月瑶离去以后,他在书房也认真地反思自己,他想到这几年他一直都忙于公务,在家里的时间越来越少,与明珠相处的时间也是少得可怜,也许就是这样才让明珠担心害怕了。
想到这里,牛阳晖抬头,正好看到明珠眼角处的那两条细细的皱纹,心中一软,抱着明珠道:明珠,我不该因为公务繁忙而疏忽你,让你心存不安,都是我的错。
明珠的眼泪一下就流出来∶我也有不对后面的话,她没法说出来了。
而在另外一边,向薇进了画室,打断了月瑶:该睡觉了。这幅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完成,都画了好几天了。
向薇在月瑶躺chuáng上的时候问道:你为什么不担心安之琛呀?是不是有我不知道的事呀?
月瑶白了向薇一眼:你是千里眼顺风耳,还能有你不知道的事,赶紧回你的屋睡觉去。
向薇看着背对着自己的月瑶,知道月瑶是不会跟她说了,没办法,只有回自己的屋子了。
半夜的时候,向薇被一阵噪音吵醒了,向薇心头一凛,立即冲到月瑶的屋子里,还好,月瑶还好端端地坐在chuáng上。
谷幽小声到:夫人做噩梦了。
向薇听了这话,赶紧让众人出去,自己走到月瑶旁边,轻声问道:做什么噩梦了?看着月瑶面色寡白,还有额头上滴落的汗珠就知道这梦很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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