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阳晖点头,说道:要不然为什么顾栎当日酒后泄露了月瑶的行踪?顾栎算什么,谁会在意他呢?而且他在苏州人生地不熟,怎么会有人请他喝酒?那是为了套他的话。不过二妹当日并没有出现在秦淮河上,所以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想到这里,牛阳晖又告诉了月瑶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年初时刘老当着一gān人的面说月瑶将来的成就定会超过他跟玉山先生,达到无人攀登的巅峰。
牛阳晖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就知道定然会惹来是非。月瑶取得了那么大的成功,又是女子身份,而且年纪还这么年轻,怎么可能让那些奋斗了数年自诩满身的才华却仍没名气的人甘心。所以前不久外面将月瑶逛青楼与青楼女子相jiāo的事传得沸沸扬扬,越传越离谱时,他一点都不意外。因为他知道就算没有青楼的事,还有其他的事等着月瑶。
明珠有些奇怪:这有什么呀?玉山先生早就说过了,月瑶将来的成就会超了他的。
牛阳晖苦笑道:这能一样吗?玉山先生说这话,肯定不会当着外人的面说。可刘老这话,却是当着许多大画师的面说。这就等于是给月瑶竖立了无数的敌人了。牛阳晖真觉得,刘老是故意在给月瑶拉仇恨呢!
听到这里,明珠算是明白过来了:感qíng这次的事就是这句话惹出来的?
牛阳晖摇头说道:也不全是。这些人原本就在寻找机会。这次寻芳阁的事出来,让这些人自以为抓着月瑶的把柄,所以使劲的瞎编乱造,就是想毁了月瑶的名声。一个没有名声的人,画艺再好,也是枉然。
明珠嗤笑道:说来说去,归根究底害死这些人嫉妒月瑶,容不下她,所以才在外面造谣了。自己没本事,却嫉妒月瑶,还用这么下作的手段,真是可笑之极。
牛阳晖的回答很简单: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月瑶的画展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名利双收,已经让人眼红得不得了,再有刘老的高度评价,得让多少人嫉恨。
明珠小声问道:夫君,你明知道那么多的事为什么闷声不吭的。我那么郁闷,你也不说。你不会也相信了外面的传闻呀?
牛阳晖笑着摇头道:二妹行事一向有分寸,怎么会做这样授人以柄的事。这事她自己没开口,我也不好cha手。说起来,我还挺佩服她的,外面都传成那样了,她还能如此淡然,就这份定力,我就望尘莫及了。牛阳晖觉得,这件事只是一个开始,月瑶将来还会面对更多的恶意诽谤。若是现在就承受不住,将来就不用说了。
明珠想起自己着急上火,月瑶却好似没事人一样,明珠不满地嘀咕道:不知道的还以为外面说的是我呢?真是的。说完以后,明珠突然问道:夫君,你说月瑶是不是知道是有人在捣鬼呀?
牛阳晖摇头道: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月瑶虽然借住在他家,但是他跟月瑶见面的次数屈手可数,如何能知道月瑶的想法。
明珠越想越觉得月瑶怕是心中有数:夫君,你觉得月瑶的主意怎么样了?还有没有什么纰漏的?
牛阳晖还真给了一个建议:到时候,让那个替身带着那幅画去寻芳阁,当着所有人的面毁了那幅画。
明珠不明白为什么要毁了那幅画。
牛阳晖解释一通。简单来说,毁了那幅画比留着那幅画的效果要好。想想,众人先是赞叹着那幅画好,再当着他们的面将画毁了,真正爱画的人心里肯定很不好受,自然而然会埋怨那些散播谣言的人。当然,这么做也是表明月瑶的态度。
明珠有些舍不得,轻声说道:夫君,那副画真的画得很好,我都很喜欢呢!毁了,太可惜了。
牛阳晖没见过那幅画,这会听了明珠的话,他就更不会去看那幅画了:画好,效果才更好。跟月瑶的名声比起来,一幅画算什么。月瑶现在还年轻,将来肯定能画更好的画出来。
明珠听了这话,再没有迟疑:嗯,我明天就跟月瑶说去。
牛阳晖看着明珠神色恹恹的,笑着说道:你也别担心,等回到京城,一切都会好的。
明珠说道:咳,早知道会惹出这么多的事,当日就该劝住月瑶,让她不要开那破画展了。虽然说那些画卖了不少的钱,但是她们家又不缺这点钱,凭白惹来这么大一个麻烦。
牛阳晖故意笑着说道:二妹不是说等她回京以后,她会在京城举办画展吗?要不,你去劝说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好了。
明珠却没应了这话:我才不呢?在这里,这些混蛋也就仗着是地头蛇,我们奈何不了他们,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地给月瑶泼脏水。若是到了京城,看他们有没有这个胆色。
牛阳晖认同明珠这话,月瑶这些年在京城闯出那么大的名头还没受外面人的gān扰,一直都顺顺利利,其实主要归功于端王。端王早先就表明他很欣赏月瑶的才华,还特意放出了话。若是有人对月瑶不利,岂不是得罪了端王。当然,还有靖宁候府。等月瑶回了京城,有端王这个保护伞,也没人敢不长眼去污蔑月瑶。
明珠又很担心地说道:你说,要是表弟相信了这个传闻,那该怎么办呀?
牛阳晖觉得明珠瞎担心: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就他都知道月瑶不会做这么离谱的事,安之琛更不会相信外面那些传闻了。
第二天一大早,明珠就过来寻月瑶,将牛阳晖的建议说了一下,至于外面的人故意污蔑月瑶的事,明珠没说。有些事不说为好,说多了也只是添堵,没任何的益处。
月瑶觉得牛阳晖的建议很好:毁了也好。这幅画虽然很好,但跟她的声誉比起来,
明珠觉得很可惜,拉着月瑶又进了画室,看着那幅画,微微叹了一口气:花费了你那么多的心血,毁了真可惜。
向薇冷笑一声:这画肯定是不能留。就算没有牛阳晖的建议,她也没打算让月瑶留下这幅画,想到香茹的故装可怜的模样以及说的事,还想借这幅画扬名,做梦去吧!
明珠不认同向薇的话:人是不好,但是东西很无辜。
月瑶却觉得两个人跑偏题了:现在是不是应该说一下说一下正事的好呢!已经决定毁了这画,说再多也是枉然。
明珠对这个已经有了打算:五日以后夫君他卸任知府的差事,再过三日后接任按察使的职务。夫君的意思,就定在中间的三日。月瑶,你觉得呢?升职了,宴客名正言顺。不过这次宴客,不仅仅是宴请女客,还会宴请男客。
月瑶没有意见:几日之内,就能找到一个好的替身吗?其他都好办,这个替身是最难找的。
明珠笑着说道:夫君说,向薇最好还是不要出面,这件事由他来处理。明珠也觉得,外面的事还是jiāo给男人处理为好。
向薇不敢再有异议了。
月瑶却有些内疚,这次真是麻烦了牛阳晖。
明珠乐呵呵地说道:你要真的愧疚呀!就将那副《荷园》送给他了,他可是非常喜欢呢!
月瑶点头道:等我用完以后,就送给他。
明珠只是随口一说,却没想到月瑶竟然答应了,这可是难得得福利呀。明珠高兴地说道:成,成,夫君知道了,肯定会非常高兴的。牛阳晖数次在明珠这里念叨着呢!
牛阳晖按照月瑶所画的模样,五日之内就给找着了一个替身,速度非常的快。
月瑶听到吃了一惊。
明珠让向薇过去看了这个人,然后让向薇将当时发生的事告诉了这个人,让这个人到时候不要露出马脚。
到了下午,向薇才回来,寻了明珠问道:牛阳晖从哪里寻了这么一个人来呀?简直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明珠当下给向薇甩了脸色了:牛阳晖是你叫的吗?叫老爷。明珠再不惯着向薇这毛病了。
向薇嘴角抽了又抽,不过要让他叫老爷,门多没有。
明珠又忍不住狠狠地训斥了向薇一顿,然后月瑶也没逃过,两人都被明珠训得不敢反驳。
月瑶等明珠消气以后,问道:寻芳阁那是不是要安排人进去?单就让这个替身加上之前的侍卫,月瑶觉得不妥当。
明珠那就是个甩手掌柜:甭管了,他会弄妥当的。男主外,女主内,外面的事qíng明珠向来是不管的,全都一股脑地推给牛阳晖。
向薇嘀咕着道:不能什么事都jiāo给他!向薇习惯了什么事都由自己去处置,这种置身事外的感觉,非常糟糕。
明珠狠狠瞪了向薇一眼,她就觉得这次的事向薇是罪魁祸首。当日让这香茹来她府邸里跳舞,可也是向薇的意见呢,所以说,月瑶是给向薇带坏的:不jiāo给他,难道还jiāo给你?你是不是想再去青楼观赏观赏呢?
向薇不敢再说话了,把柄被人抓在手上,这感觉也很糟糕呢!咳,向薇忍不住叹气,真是一着不慎,如今说话都不能理直气壮了。
月瑶倒是很相信牛阳晖:既然姐夫说这事他来安排,那他一定会处理妥当的。我们只好好好在家里招待客人就好。
明珠笑着点头:就该这样。现在表弟不在京城,很多事难免要你出面,等表弟回来了,外面的事都让他去处理。
月瑶笑着点了头。
这日是牛府大宴宾客的日子。
月瑶用过早膳带着向薇与谷幽还有谷兰去了正房寻了明珠。这次qíng况特殊,所以穿着打扮也很慎重。
明珠从屋子里出来,看着月瑶,好半天没眨眼。
月瑶浅笑道:怎么了?衣裳有什么不妥当吗?这身衣裳,可是她jīng心挑选出来的。
明珠故意装成不高兴地说道:咳,这次就算了。下次别再这么穿了,我怕看多,再没了自信心了。
月瑶穿着一身水蓝色的素色长裙,如墨的长发用一根藕荷色的缎带轻轻挽起,头上斜cha一只玉质凤尾兰花簪。除非之外,身上再没有佩戴任何的首饰。这身略显简单的穿着反而越发衬托出月瑶清雅绝伦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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