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阳晖还是有些不相信,子不言怪力乱神,牛阳晖望着月瑶道:你写的折子,送给谁了?
月瑶神色很平静:先jiāo到侯爷手里,然后请侯爷特jiāo给皇上。
牛阳晖确定月瑶不是在开玩笑,半响才道:万一没有发生旱灾,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欺君之罪!欺君之罪可是要抄满门的。
月瑶摇头道:不会,这事就算皇上相信,也不会大动gān戈,加上和悦在西北打仗,就算到时候没有旱灾,皇上最多也就拿我是问。这是月瑶衡量再衡量出来的结果。
明珠算是听明白了究竟怎么回事,当下气恼不己:你傻呀?这么大的事,你说出来做什么呀?你若是不说出来,谁也不知道,你说出来了,不管到时候这事是不是真的,你都得不到好的呀!
月瑶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其实我也挣扎了许多,可想着,若是我不说,到时候旱灾一旦发生,这里将饿死多少人?西北到时候定然也会受了影响,我想了许多,最后还是过不了良心这一关。就如她跟向薇所说的,她不说,一辈子得活在内疚之中。
明珠拉着月瑶的胳膊,忍不住哭了起来:你怎么这么傻呀!这么大的事,你也不跟我们商量商量。
向薇心里忍不住叹气,跟你商量也没有用,我们是被侯爷给卖的,明珠知道也拦不住。
牛阳晖深深地看了一眼月瑶,之后说道:你放心,我明日就给你安排船只,你们后日一大早启程。这事是真是假,再过两个月就知道月瑶的梦,到底是真是假,说到底,牛阳晖还是有些不相信罢了。
月瑶回去以后,看着一直低着头地向薇,笑着道:这事我没怪你,人活着,总有需要去做的,哪怕付出xing命也在所不惜。她其实觉得这辈子很圆满了,唯一割舍不下的就是安之琛跟几个孩子了。
向薇抬头说道:不会有事的。
月瑶笑着道:嗯,不会有事的,我还要给可馨找一个合心合意的女婿,还要看着晟哥儿娶妻生子呢!她哪里舍得死呢!
明瑶一直以为月瑶要三月才能回京,如今被月瑶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只有一天准备的时间,所以,牛府上下顿时人仰马翻。
月瑶的东西也不少,收拾了一整天才将东西收拾好了,第二天一大早,就带着自己的四个孩子还有小团子回京了。
明珠在码头,看着远处的船只,哭得泪眼朦胧,这下一次再见,又得要三年以后了。
牛阳晖却是一点笑意都没有,一直在回想着月瑶所说的话,若是真的旱灾,他是否该现在准备,至少,鼓励一下老百姓种植耐旱的粮食,也算有个万一。
想到这里,牛阳晖自行摇头,他是按察使,监督百官,并不是巡抚掌管百姓的民生,不过牛阳晖也不着急,这事还得看朝廷的意向。
明瑶就觉得月瑶有些犯傻:夫君,你说月瑶她会有危险吗?自己做梦,梦里得事成真自己知道就成,为什么要告诉皇帝呢?万一不灵验,这一个不好就是欺君之罪,得将全家人都搭进去,明珠第一次不理解月瑶的所作所为,反正换成是她,她是坚决不这么做了。
牛阳晖摇头道:不会,可能会有责罚,但不会有xing命危险。他当日说月瑶有xing命危险,其实是言过其实。
明珠有些意外:为什么这么说?
牛阳晖解释道:你见过钦天监预先的事不准,皇上将他们都杀了的吗?顶多就是被罢官了。月瑶的行为,与钦天监预吉兆的xing质差不多,皇帝没道理就将月瑶杀了。
明珠觉得牛阳晖说得有道理:那万一以后皇帝还要月瑶预吉兆怎么办呢?
牛阳晖失笑道:这种事需要随缘,哪里bī得出来的,皇上是明君,不会做这样的事。
月瑶离开第五日,京城的信使到了苏州。
信使知道月瑶已经乘船离开了苏州返回了京城,当下问明了路线就急匆匆地去追人了。
皇帝下的是密诏,明珠勒令了人不准透露消息出去。
月瑶从京城去苏州的时候,一路游览风光,而且看到码头就靠岸,花费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到苏州,这次回京要赶时间,所以月瑶也没闲qíng逸致观澜风景。
可馨也感觉到不对劲,忐忑不安地问道:娘,是不是爹出了什么事?对可馨跟晟哥儿三兄弟来说,这是最担心的事。
月瑶轻笑道:别咒你爹,他好好地在西北呢!是娘有事,娘要赶紧回京城办一件事。
可馨松了一口气,只要爹没事,她就安心了:娘,爹什么时候会回来呀?她只有根据想象才知道爹长什么样。
月瑶沉吟片刻后说道:等打完这场仗就回来了。
可馨想问这场仗什么时候打完,可看着月瑶的脸色她又不敢问。
月瑶到现在也不确定了,毕竟有她这只蝴蝶的效应,很多事可能会有所改变了:你爹最晚后年会回来。
可馨有些欢喜:真的吗?得到月瑶的肯定,可馨忙出去将这件喜事告诉了晟哥儿三兄弟,虽然还需要两年多,但至少也是有了一个期盼,而不是跟以前一样遥遥无期。
在第十一天,信使追上了他们,没办法,月瑶的船只赶得再快,都得晚上停歇,可信使他们的船只是昼夜不停。
为首的是一个公公,见到月瑶立即拿出皇帝的密旨宣读,等月瑶接了圣旨以后,这位公公说道:还请连夫人与我们一起赶往皇城。他们得赶时间,哪里能跟月瑶一样,慢悠悠的。
这件事根本不给月瑶反悔的余地,当下点头说道:等我跟几个孩子说清楚,再收拾几件衣物就跟你们走。
再赶,也不差这点时间,为首的公公答应了这个条件。
晟哥儿此时在船舱里等候消息,他们的船只无缘无故上来一群陌生人,而且还直接去寻了月瑶,几个孩子担心不已。
斐哥儿见到月瑶的身影,赶紧冲过去问道:娘,这些都是什么人?他们要gān什么?瞧着就不是好人。
月瑶也是长话短说:来的是皇帝派来的信使,所以娘要跟着他们先行一步,你们好好听向薇姨母的话,大概十几日后,我们一家人就可以团聚了。
四个孩子都给惊呆了,想了许多的可能,就是没想到竟然是皇帝召见她娘,斐哥儿经的事多一些,有些担心地说道:娘,皇上为什么要召见你呀?竟然还这么急匆匆的,斐哥儿本能地觉得不是好事。
月瑶笑道:娘也不清楚,不过应该不是坏事。那些复杂的事,月瑶也没准备告诉几个孩子了。
几个孩子迟疑了一下,然后齐刷刷看着向薇。
向薇觉得压力特别大:不会有坏事,若是坏事的话,就不是下圣旨了,而是直接带着手铐脚链将你们娘抓去了。
月瑶嘴角直抽搐。
几个孩子,特别是晟哥儿几个人经常跟着向薇出去,有看到带着手铐脚链的犯人,所以这个形容很生动,几个孩子立即没了异议。
月瑶卷了一两个箱笼,就上了信使的船。
几个孩子站在船头,看着眨眼功夫就不见的船只,一起问了向薇:怎么他们的船这么快,我们这么慢呀?
向薇笑着道:他们的船小,我们的船大,所以才会慢。当然,这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信使用的是最好的船只,不仅速度快,而且特别方便,那船只的旗帜,众人只要一瞧,无不让道。
可馨拉着向薇衣服,小声问道:姨母,娘真的没事吗?
向薇笑着说道:放心,不会有事的,半个月以后,你们就能见到她了。现在肯定是没事,可是过两个月就不知道了。
七日以后,船就靠了岸,月瑶上岸的时候,岸上就有马车在等候,月瑶坐上马车没两个时辰,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停车,停车。
跟着月瑶一起的是谷兰,谷兰扶了月瑶下了马车,月瑶吐得脸色蜡huáng,她是经常坐马车,但平常马车的速度不及现在的一半。
月瑶漱口以后,对着为首的公公说道:再这么赶路,我非得晕过去。这也幸好她身体好,要不然在船上她就受不住了。
为首的公公倒也通qíng理:好,那就慢点。反正他们已经能在皇帝规定的时间将人带回去,倒也不慌。
到了京城,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月瑶本以为第二日再去皇宫,却没想到皇帝当下就要见她,她此时还是晕乎乎的,这个样子还真担心失仪。
月瑶先回了家,沐浴更衣以后换上诰命服,然后吃饱喝足才跟着人进了皇宫,此时,天已经黑了。
月瑶急匆匆回来,将安府里的人都吓得够呛了,以为是出大事了,见月瑶除了有些疲惫,其他还好,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等郝妈妈知道月瑶要进宫见皇帝,又给吓了一大跳,然后服侍好月瑶穿戴,都战战兢兢地将月瑶送出了家门口。
月瑶来过数次皇宫,不过以前来皇宫都是白天,这大晚上到皇宫,还是第一次。
夜晚的皇宫,特别的宁静,就连乌鸦声都听不见,倒是偶尔能听见走路声,而晚上的皇宫,往来盘查的侍卫也越发多,走了不到两刻钟,月瑶就看到十几队巡逻的侍卫,开始盘查的不大仔细,到最后盘查的越来越仔细。
月瑶此时脑子还有一些乱,大半个月的路程硬生生缩成了九天,而想而知这人得有多累,这还不算,想着要见皇帝,月瑶就一阵紧张,手心也全都是汗。
月瑶如同一个木偶一般,随着为首的公公走,也不知走了道多久,这位公公望着月瑶道:安夫人这在里站着,咱家进去回禀万岁爷。
月瑶还没迷糊,恭敬地说道:崔公公请。相处九天,除了打听到此人姓崔,月瑶一无所知,当然,主要也是月瑶没跟皇宫的人打过jiāo道,对这些太监的身份也不清楚。
过了一会,有太监出来让月瑶进去。
月瑶一踏进高高的门坎,就闻到一股香味,月瑶随着崔公公进了屋子,到了屋子里,感觉到塌上坐了一个人,此时,屋子也没其他人了,此人定是皇帝无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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