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希安静地观察周围的情况。
随着一阵人群跑动的声响,竞技场内的好几扇门被缓缓打开。
原本没有人的拱门前集聚了一些人,他们的身上都穿戴着珠宝,一副看好戏的模样。阮希眯起眼,悄悄躲在不远处的围墙边,感觉这些人有点面熟。
咦。
这不是之前在竞技场里避难的人吗?
怎么现在还有闲工夫来看比赛?
搞什么啊现在应该先逃命啊!!!!!
他还真是高估了这些人的求生欲……
跟中了邪似的。
果然文恺说得没错,对于这座城市的人来说,宝物的归属比自己活着都更重要。他们忘了自己姓什么也不会忘记家当值几块千金难买的宝物。
“唰——”一声,竞技场外的主要通道门口竖起了旗帜。
那是一块鲜红色的绸布。
阮希看不懂上面的文字,猜测应该是表示:今日有赛事。
乱七八糟的旗帜一挂起来,人群立刻沸腾了。
他们争先恐后地入场,想要一睹“时空镜”的风采。
阮希东张西望了好半天,并没有看到这浩浩荡荡的大军里有陆征河的身影,人多眼杂,他也不敢擅自放出信息素去吸引陆征河。
他只恨自己没有在holy城买一个镶钻的望远镜。
想到这里,他翻了翻身上还留着的东西。
很幸运,上次翻船前,他都没带什么行李在身上,只恰恰拿了最重要的东西随身带着——那张照片。
阮希手忙脚乱地把照片拿出来,学了学照片上陆征河酷炫狂霸拽的表情,又做了个鬼脸。
浸过了冰水,照片都被泡发了。
但还好,照片上两个人的脸依旧看得清楚。只是不知道下次再拍照是什么时候。看了一会儿照片,阮希忽然有点憎恨自己对于过去的执着,甚至一无所知的陆征河也变得和自己现在一样。
不行。
人总要学会往前看啊。
阮希想着,丝毫不心疼地把照片对折起来,重新揣回贴身衣物的衣兜内。但折照片的时候,他看到照片上陆征河那张脸,心尖儿还是有点抽抽。
深冬的天气,已经有寒意不断往衣袖里钻。
不远处的旗帜被冷风吹得七倒八歪,也没有人空出手去扶一把。旗帜下,一个看起来十分瘦弱的男人抱着双臂发抖,边抖边跺脚,抱怨个不停:“不会吧,这就打起来了?听说来取宝物的还是个没见过的外地人?我们能让外地人拿到资格吗,如果输了真丢人!”
“现在全陆地乱成这样,它能有人要就行了!说不定那是个不祥的东西,你看,从它被挖出来,我们jewel城可就没什么好事……”接他话的人神神秘秘,故意垂着头,拿手挡住嘴型,“地面塌陷,水淹了好几座城,这偏偏就只淹到竞技场门口,说明……”
周围有人接嘴:“说明它就会被赢走!”
“说得对,就是这个理。”有人十分赞同。
什么?
已经打起来了?
阮希猛地从地上站起来,因为蹲久了腿麻,险些扶不住墙壁。他看那群人一脸讳莫如深的表情,没听懂几句,恨自己没有好好学外语课,和不说通用语的人交流都只能靠比划。
另一边,旗帜飞扬下,人越来越多了。
来看热闹的人一看有人闲聊,不由得都往人多的地方聚集而去。
有人满脖子挂着宝石坠物,唉声叹气,“我是等不到结果了,我得先逃命。”
人群纷纷议论起来:
“就是呀,怎么现在还不放我们进去看?看不了算了,看不了我走了,我家里还在等我去下一城呢……”
“那是要死人的比赛!哪是你一个omega能看的?”
“你他妈的看不起谁!”
于是人和人之间互相推搡,有一番要在场外也干仗的样子,其他人也拉拉扯扯,劝完这个劝那个,没几分钟的功夫,场面已经混乱了起来。
“那去比赛的人在哪里呢?”人群中忽然传来一个人声。
清亮出彩,与周围人的喧闹声大有不同,混杂在嘈杂里,辨识度极高。
“来挑战的人?排了好长一截呢!”
回答提问的人懒懒地靠在旗帜边的石柱上,嘴角叼了根草,继续说:“他们应该在后门吧,听说第一个进去的就是外地人。不过这事,好说好说,你想现在就进去的话,你给我三块红宝石,要没有切割过的,然后我给你指路……咦?人呢?”
他话还没说完,吐掉嘴里的草根,发现提问的蒙面人已经不见了。
·
阮希是从后门外的围墙翻进去的。
他摸了摸全身上下的衣兜,想想把自己卖了估计也换不了三块红宝石。
奸商!
他也知道这种和平时刻不能痛下杀手,没有伤及无辜,特意把刀柄倒过来插/在臂弯后,选择了绕过看门守卫的方式,偷偷溜进了竞技场。
一进场,他又闻到了一股很重的血腥气。
阮希忍不住皱眉,掩住口鼻,猫着腰从看台上的一个个椅背后跑过。
此时此刻,竞技场内靠壁的长椅上已经坐了一些人。他们的身上都穿戴了一些宝石挂坠,手里握着一些切割过的小碎宝石,眼里闪动着兴奋的光芒,时不时往竞技场中央的擂台上抛去小宝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