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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页
    过了一会儿,阮希才说:“那张合照……你早就看到了?”‘
    陆征河突然感觉自己又犯下了错误,“对。”
    “什么时候,在哪里?”
    “兽城。”
    兽城,  那得是多久以前了,他们的漫漫长路才敲响出开始的鼓点。
    阮希努力回想着两个人这一路以来那些仅存的分开时间,  得出结论:大概是在兽城自己让陆征河去拿洗面奶的时候。
    秘密被窥破,坦途敞亮。
    “对不起。”
    没有让阮希多说一个字,陆征河侧过身,用宽阔的背影遮挡住大部分视线,背对着藤蔓生长的茂盛,他亲了亲阮希,带些讨好的抚慰。
    他伸手用指腹擦过阮希的嘴角。陆征河知道,在这种时候,  自己说再多也没什么作用。
    他们更需要坦诚。
    “你擦什么……”
    “给你擦擦。”他凑近一点,  讨好地吻了吻阮希的侧脸。
    “好了,  我们抓紧时间……”
    在这种情景下,阮希没有躲避他的亲近,急躁的心情的确被爱人的信息素安抚,  “我的看完了,该看你的了。”
    风吹进衣物缝隙里,阮希打了个寒颤。
    陆征河接过时空镜。
    时空镜看起来并不像一块宝石,  更像没有风动时,平静、毫无波澜的海面。它和厉深所说的一样,整体颜色呈蓝白过度,是海天交接的色彩。
    此时,它微微变黑,时不时有零星的光点出现在远处海天相接处。
    随着海浪翻滚,一架直升机出现在海面上方悬停。螺旋桨扰动的狂风铺开水上,原本寂静的蓝黑色有了波涛。
    “你对这个画面有记忆吗?”阮希问。
    陆征河:“没有,感觉不太像是最近几年发生的事。”
    “那就是你失去记忆之前了。”
    “你是说,是我还在ablaze城的时候?”
    “嗯,你看这片海滩,像不像是我去找你的那一片海滩?”
    回想起刚才阮希那一段撕心裂肺的片段,陆征河一时说不出话,喉咙里宛如更了一根怎么也吞咽不下去的刺。他说:“像。”
    “直升机……”
    阮希飞速思考,“我们城里没有这个,这明显是外来者。”
    时空镜反馈出来的影像才刚刚开始,陆征河已经从直升机表面的涂装看出来了它的归属:“是北部联盟的。”
    毕竟他在塔台练了两三年,哪怕在再黑的深夜海上,他也能辨认出他这一类特殊的“战友们”。
    直升机上吊下来了十来个成年人,看身型应该是已经发育完全的成年alpha。他们装备齐全,为首的两个人怀里端着形似冲.锋.枪的枪支,像正在抢滩登陆。
    他们一步步地向什么正面袭来,而画面在不断地倒退。
    是陆征河在后退。
    “他们手里拿的是什么?”
    “我看像是麻.醉.枪,”陆征河对这段记忆完全陌生,他像在看别人演出来的什么片段,“只要子弹是三棱形制的,上面涂有大剂量的麻醉剂,不但会使人眩晕,还会留下表面伤口。射击中了目标之后,被袭击的人会迅速倒下,然后失去知觉。”
    “哦……”
    本来还想继续说什么,但两个人都为接下来所呈现的一切封住了语言。
    那些来袭击陆征河的人踏上了沙滩,他们形成一个让人无处可逃的包围圈,端着枪,十一个黑漆漆的枪口对准了陆征河。风起,深夜中的大海卷起浪,一波又一波地将海水推向沙滩,像在把他们推离,送到海的另一端去。
    画面一抖。
    阮希似乎感觉有人往他胸口来了一闷棍,低声问:“你中枪了?”
    “应该是,”陆征河说,“不过我一点也想不起来。”
    然后,画面中出现一只带血的手。应该是在中.枪之后,陆征河去捂了捂受伤的部位,创面不大,但仍然有一丝丝鲜血黏在了手上。他正在低头看自己的手。
    确实,陆征河中.枪了。
    没有经历过专业训练,没有枪.械.武器防身,甚至还没有分化性别,年仅十六岁的陆征河显得十分脆弱。
    他调整呼吸,握紧拳头,仍然拼命地用腿踹向率先靠近自己的那一个人,被踢中的人张嘴,大概是发出了一声痛呼。
    那人抱着枪跪倒在地上,想要用枪托去砸陆征河的头,高高举起枪托的手臂却被另一只手慌忙制止。
    那人像是挨了骂,又不敢攻击,只能趴在地上捂着腿,接连承受了陆征河的好几次踢踹,终于疼得受不了,把求救的目光投向稍稍站在角落的一名“战友”。
    “他们起内讧?”阮希疑惑。
    “他应该是想打我,让我服,”陆征河语气很淡,“但是我是未来的少主,谁都怕我忘不干净,以后伺机报复,不敢动我。”
    有人按开了头顶的小型军.用探照灯。
    灯光一打开,黑暗的环境稍微亮起来,光被调弱了,在摇晃间照亮了海滩上这小小的一处。
    从周围的环境来看,阮希辨认出这是ablaze城外一处人迹罕至的浅滩,在捕鱼季才会有渔民往这边走,平时是没什么人来这里的。陆征河没事儿往这边跑什么,怪不得要被抓走了都没人来救!
    阮希忍不住问:“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陆征河还真的认真思考几秒,如实答道:“我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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