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说,阮希下意识扭过头去看陆征河的表情。
后者神态自若,眼神真诚,硬朗的轮廓竟然在月光下逐渐柔和,一眨眼,阮希心跳如烟火绽放,金箔纸的碎屑落在陆征河的鼻尖上。
“阮希,这里不止一种玫瑰。指引你的,会是哪一种呢?”借着阮希手电筒的光线,文恺放下望远镜。
“有什么?”阮希问。
“我不认识品种,我只认识颜色。有红玫瑰,有粉玫瑰,还有黄玫瑰……我还看到非常深的蓝色,大概是蓝玫瑰。”文恺说。
听完文恺的话,阮希微微出神。
他一直都比较喜欢玫瑰花,自然对其也有一定的了解——
在他的印象里,红玫瑰代表热恋,有“我爱你”的寓意,通常被用来表达浓烈的爱意。粉玫瑰相对暧昧、纯洁,有初恋的意思。相反,黄玫瑰是逝去的爱,和失恋密不可分。最后,整片玫瑰园剩下了文恺说的“蓝色玫瑰”。
这种蓝玫瑰比较少见,市面上所贩卖的基本是人工染色,极少有自然生长出来的。当年他曾经想在阮氏庄园的后花园里栽种,却因为太过于珍贵稀少而放弃。
陆征河看他出神,像在思考,就没有去打断他。过了一会儿,阮希迟迟说不出结果,陆征河才走过去,轻声询问:“怎么了?”
“蓝玫瑰……它代表神秘和珍贵,是无法得到的爱情,也是奇迹的发生,”阮希说,“这种玫瑰品种数量很少,非常难得一见。钥匙的指引被命运所牵绊,所以这个提示肯定与我本身的经历有关。”
陆征河听他着重强调了“无法得到”,了然,说:“你觉得蓝玫瑰比较准确?”
“嗯!”
“为什么不是红的?”陆征河记得阮氏庄园里种的是红玫瑰。
“红玫瑰的寓意太好了。”
轻轻摇头,阮希说这话的时候没什么表情,“它有每一天相爱,一生相爱的意思在里面。”
没有再过多犹豫了,阮希拨开眼前枝叶丛丛,径直向玫瑰园最中心的蓝玫瑰片区而去。
大概是key城所处位置不上不下,恰好适应了玫瑰耐寒耐旱的习性,这些玫瑰都生长得特别好,枝叶茂密,蓝色的玫瑰又长得不太好,花开得不多,颜色暗沉,与夜色很好的融合到了一起。
打着手电筒翻看了好几圈,阮希才在一株已经开得快要落败的蓝色玫瑰丛下窥见什么金光闪闪的东西。那种微妙光泽隐藏在暗处,像是从金属散发出来的。
看他徒手就要去抓,文恺向前一步,警告道:“玫瑰密生枝刺,一芽多花,你一定要小心。”
“好。”阮希点头,小心地蹲了下去。
他观察到,那把钥匙正被放在玫瑰丛里靠内的位置。
这种时候,本来也不在乎形象的他顾不上脏了,屈膝跪在土壤上,一把抽出身后的小雁翎刀,用刀尖去够。小雁翎刀够长,被不断地往里推,直到刀尖明显磕碰到了一个同样坚硬的物体。
动了动刀柄,阮希额头冒出细密的汗水。
他发现用刀根本弄不出来。
而且玫瑰丛里荆棘密集,枝叶之间互相也隔得太近,自己身上的衣物太厚,直接伸手过去拿很容易把其他花朵也打落下来。
拍拍膝盖上的泥灰,阮希半蹲起身子,将右手袖口挽到了手肘的位置,一截白净有力的手臂露了出来。还没等文恺出声制止,阮希直接将手臂探进荆棘丛里去了。
“阮希。”
陆征河在他动作之后才看清楚他在干什么,上前一步想把他拖出来。阮希回头,没说话,只对他比了个“嘘”的手势,示意他噤声。
尖锐的刺划过皮肤,阮希虽然自诩“皮糙肉厚”,却还是感受到了明显的痛感。他咬咬牙,指腹不断顺着土壤往前探,终于在整个人快要一头栽进去之前,摸到了什么冰凉、坚硬的金属物体。
他勾勾指尖,把钥匙往回拖了一点点,然后手掌往下扣,牢牢地把钥匙握在了手中。
手臂进去难,出来也难,阮希小心翼翼地从自己开辟的“路线”中后退,等完全退出来了,他的手迎上文恺照过来的光线。掌心缓缓张开,里面安静地躺着一枚满是划痕的钥匙。
陆征河对那钥匙没多大兴趣,只是握着阮希的肩膀,把人往自己身前带。招呼一声文恺,陆征河借着光线看清楚了阮希手上被划伤的痕迹,眉头紧皱,道:“文恺。”
“在。”
“处理一下。”
“不用……”阮希慌忙地把袖子扯下来遮住那些伤痕,他觉得又不是被砍了或者被枪打了,现在这种小伤根本不值一提,“明天就愈合了。”
知道拗不过他,陆征河无奈,手往兜里掏了掏,抓出一排还没拆用过的创口贴出来,二话不说撕开包装,“那贴创口贴。”
“好吧。”
阮希乖乖伸出手,眼睁睁地看着陆征河用蹩脚的手法将他的手臂贴成红糖粽子。
如果被不知道的人看见了,还以为他被砍了好几刀呢。
阮希的钥匙找到了,一行人准备从玫瑰园里退出来。
厉深端着枪,一直在警戒状态,随时一副要把偷袭者扫射成筛子的模样。他抬了抬枪口,示意了一下玫瑰园出口,让人都往这边走。
阮希看着地上抖落的一些红色玫瑰,遗憾道:“厉深你要不要捡朵花走,好漂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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