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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佛被鬼神之力护持,白太守挟震撼气劲劈向这座金光万丈的阶梯, 同等的力量便会化作雷霆反击回来。雷劫降世、电流如瀑,每一道划破苍穹的惊雷都全力打在宫惟身上,让他迅速衰弱下去, 但苍白的面容却没有丝毫变化, 悍然斩向这座通天的庞然巨物!
    轰隆!
    巨雷当头轰击, 宫惟被撞退至百丈以外, 脚下地面碎石迸溅,周围十余把利剑同时砍杀而来。宫惟唇角溢血,毫不留情挥剑撇开那十余位修士, 正要再次冲向通天阶梯,突然腹腔被剑刺穿。
    尉迟锐竟在身后,罗刹塔透体而出!
    鲜血飞溅而起, 宫惟眼梢一紧,发力转身疾风暴雨般过了上百招, 当!一声重响死死架住了罗刹塔剑身。尉迟锐来不及闪避, 宫惟二指并拢在他眉心上一点,顿时轻轻地“啊”了声:
    “难怪。南帝麒麟,魂魄纯直,再修一个甲子就能飞升了。”
    尉迟锐脱口而出:“什么?”
    随即他被宫惟挥剑推出数丈,脊背重撞在金柱上, 当场喷出一口热血!
    宫惟淡淡道:“下辈子再飞升吧。”
    没人能听懂他在说什么,周围修士同时怒吼出剑,尉迟锐也一咬牙刚要起身,瞳孔却猝然紧缩成针——
    只见周围剑锋就要把宫惟劈成血泥,这时却只见他闭上双眼,复又睁开,左右双瞳赫然一色血红。
    无形的神力勃然爆发,甚至将时间都静止了。
    所有剑锋僵在半空,致命的幻术让众人元神剧震,仿佛连三魂七魄都被强行撕裂,同时脱手落剑向后倒去!
    简直没有语言能形容那双血红瞳孔所带来的恐怖,尉迟锐脑海完全空白,灵魂像被千刀万剐,剧痛吞噬了四肢百骸,甚至听不见自己双膝砸地时砰地撞响。
    周围有人在大口呛血,有人濒死挣扎痉挛,有人受伤太重已经看不出死活。可怖的神力压得尉迟锐无法动弹,眼睁睁望见远处长孙澄风勉强一动,像是要拼尽最后的一点力量召唤机关兵人。
    但随即宫惟转过身来,霎时手起剑落,重重刺穿了他的胸腔!
    扑通!
    长孙澄风颓然倒地,身体发出一声闷响,映在了尉迟锐睁大的眼底。
    宫惟冷漠的面容没有丝毫变化,转向远处那高耸入云的通天巨梯,随手将剑身血槽一甩,轻声道:“轮到你了。”
    这时通天阶梯的灵力越来越充足、光芒越来越耀眼,高空中天门打开的缝隙也随之被迫也来越大,层层诡云急速旋转,就像海面巨大的漩涡。
    宫惟吸了口带着血锈味的气,飞身挥剑用尽全力,剑光在轰鸣中狠狠撼动通天阶梯,下一刻更加凶狠的雷霆将他通体淹没!
    地动山摇,天地变色。
    宫惟一次次被雷电吞噬,一次次浴血而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剧衰竭下去,但每一剑都更加凶狠暴烈、更加倾尽全力。
    他与那股守护这座通天大道的鬼神之力拼死相搏,伤痕累累血流满身,眼底却全无一丝惧色。白太守再一次裹挟神力重砍下去,巨梯终于震起闷响,密密麻麻的龟裂从天而降。
    它撑不住了!
    高空中响起一声愤怒至极的、尖锐的长啸,随寒风掠过大地,刮向天穹。
    宫惟最后一次握紧剑柄,喘息着站起身,一字字低声道:“结束了。”
    只见他手背青筋暴起,白太守仿佛掀起了天地间的飓风,化作耀眼的光弧斩向通天大道!
    轰——隆——
    山峦震动过于强烈,吞没了所有人的感官。
    贯通天地的金光长阶无法承受这毁灭性的一击,终于在巨响中寸寸断裂,化为无数飞扬的光点。
    而高空中那即将完全打开的天门,亦随之遽然合拢,震动九霄!
    宫惟被史无前例的暴怒雷霆击中,全身上下爆出鲜血,冲击将他推飞出上百丈,砸穿两根实心黄金巨柱后又将第三道金柱撞得半塌,喷出了一口带着淡金色的血。
    那血不同寻常,是直接从心腔中激出来的,代表神灵之身受到了难以挽回的重伤。
    没有人能看见,阴霾天空之下,来自十六年后的徐霜策半跪在宫惟面前,颤抖着伸出手,想抹去他唇角的血迹,但透明的指尖直接从宫惟面颊上穿了过去。
    ——他只是一缕神识,无法对十六年前已经发生的现实做出任何改变,只能眼睁睁看着惨剧在自己面前再一次发生。
    喀嚓一声裂响,宫惟用力将白太守插入地砖,借力起身踉跄走向不远处的地宫入口。
    然而他受创太严重了,没走两步便一头栽倒,膝盖骨硬生生撞碎了两块白玉砖。他咬牙再度起身,这次还没完全起来就喷出一口带着碎肉的血,哗地洒在了地上!
    “……”
    宫惟闭上眼睛,全身都在发抖,最后一次死死地咬着牙关,一寸寸站起身。
    但就在这时,他右肩陡然一凉。
    一柄剑尖从身后穿透肩胛,喷射的鲜血映在了宫惟错愕的眼底。
    随即白太守“当啷”落地,被来人挥袖一拂,打着旋直直掉进了脚下的地宫入口。
    宫惟颓然跪倒在地,颤栗着回过头,沙哑道:“徐霜策……”
    十六年前的沧阳宗主居高临下,面容冷漠,毫不犹豫手起剑落,剑尖再一次刺进了宫惟的心脏!
    虚空中十六年后的徐霜策猝然闭上眼睛,牙关里弥漫出血腥味,但无济于事。只见淡金色的血从宫惟胸膛喷薄而出,他颤抖着张了张口,连声音都因为剧痛而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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