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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目光不由短暂地从面前的温馨画面上移开,投向了窗边端着红酒、眺望遥远夜空的金发青年,对这人产生了一丝丝转瞬即逝的同情。
    迪奥:Wryyyyy……阿嚏!
    在齐贝林终于捅破窗户纸,同意将秘法“波纹气功”传授给JOJO之后,雨宫翠顿时大为安心。
    看来今后即使没有自己的帮助,大少爷就算不能一对一单杀迪奥,最差的结果也能勉强自保。
    而和他的欣慰喜悦相对,就有另外一人非常气恼愤怒。
    于是,在雨宫翠为两名客人安排了房间、领人入住后走下楼之后,刚准备唤还在窗边的冷风中摆Pose的迪奥一声,突然眼前一花,方才还驻留着黑影的窗台上,只剩下了一只其中残酒还在微微荡漾着的红酒杯。
    雨宫翠下意识睁大眼睛,含在舌尖的词句以残破的轻音流露出来。
    “二少爷——”
    “不准那么称呼本迪奥!”
    脖颈在猝不及防的瞬间被单手掐住了。伴随着悬空感和鲜明的疼痛,后背被整个抵在了粗砺的石壁上,变成除了颈部之外唯一的受力点。
    不安。压迫。窒息感。
    无法挣脱。认识到这点而产生的,从脊背攀援而上的燥热。
    因为找不到受力点而无法做出有效的反抗举动,他一手死死掐着迪奥的手腕,咬着牙瞪视回去。
    【放开我。】
    流露出怒气和些微的屈辱意味,圆睁的黑眸如此诉说着。
    而占据优势的一方微微偏着头,慢条斯理地欣赏了一会儿。回忆了白日里这张面孔是以怎样傲慢的态度说着挑衅的话,随即展露出计谋得逞的狡黠微笑,仿佛目送猎物进入囚笼的促狭魔鬼,而此时此刻——
    冷静表象早已崩裂、直白诉说着心之语的眼睛。
    与平日里大相径庭,由于窒息而泛起异样血色的脸颊。
    被迫高高昂起的头颅,最脆弱的地方,正被牢牢掌控在自己手里。
    虽说始终自称是他和乔纳森两个人的执事,但这派景象、这副神情……毫无疑问,是全部出自迪奥.布兰度之手,那些激昂涌动的感情,也由此全部贯注到他一个人的身上。
    和乔纳森无关。
    原本只是想随手发泄一下怒气,但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某种压抑着的微妙情感像是被淋了油一样,以骇人的声势轰地燃烧起来,几乎把理智整个吞没。
    对于吸血鬼的固有印象、百分之百正确的负面形容词。我的灵魂有如黑泥一般污秽,绝不像JOJO那样纯白到几乎发光——然而、然而,这不是在你我十二岁,乃至于更久之前,你就心知肚明的事情吗?
    既然执着地渴望这样的灵魂,那么,迪奥.布兰度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比我自身都要更加了解、然后欣赏并接纳那份本性,这才是身为魔鬼的第一要务吧?
    为何选择了乔纳森?
    凭什么要否认我?!!
    控制也好,利用也罢,明明你才是最应该站在本迪奥身后的那个人!!
    被这份勃发的怒火所催促,顺应在黑夜里低声细语的天性,他短暂地松开了钳制对方脖颈的右手——但并非出于怜悯。
    执事由于新鲜空气的涌入而呛咳着,身躯顺着墙壁滑下。还未来得及理顺呼吸,手腕已经又被粗暴地固定在身侧,本以为对方已经闹完脾气,面上不由带上了几分愕然。
    又想做什么?
    或许是变成了不死生物的缘故,又或许是跟迪奥相处了太久,忘记了这是会伤人的猛兽。
    在那一秒之间,脑中的念头不是反击或逃跑,而是漫不经心地揣测着那人的心思,默默等候这骤雨一般的怒气过去。
    而下个刹那,整个人被突兀拉近的幽暗气息全然笼罩,还未来得及因为私人领域遭到入侵而感到不适,高挑的金发青年已经俯下身来,不由分说地咬住了他的侧颈。
    利齿毫无阻碍地刺破被微微濡湿的肌肤,而在深埋其下的血管之中,甜美的血液正像在列队欢迎一样,哗啦啦地欢快流淌着。
    害怕了吗,有所抗拒吗?
    ——那种事情怎样都好。因为本迪奥,还没有宽厚到容许忤逆。
    他不再犹豫,稍微施力,任由那份温热的甘霖溅射在味蕾上,发出了低沉的、满意的叹息。
    第30章 挣脱束缚
    清晨, 乔纳森和齐贝林收拾行装,准备返回乔斯达家的宅邸。
    偌大的古堡中凄清空荡,又特意修缮得终年不见阳光,并不适合人类居住。他坚持抽出一晚来看望兄弟, 现在不得不尽快回返, 代替病中的父亲处理相关事务。
    离开之前, 察觉少了什么的乔纳森在被临时遮蔽起来的门口环视, 最终还是选择向坐在沙发上看书的迪奥发问。
    “翠呢?”
    “你是出门前没有妈妈亲亲就走不了的小鬼吗?”
    金发的青年嗤之以鼻,甚至懒得抬头看他,只是慢悠悠地把书翻过了一页。
    “本迪奥又没有把他系在身上,估计是不想看见你,所以躲起来了吧。”
    门外传来了已经架好马车的齐贝林先生的催促, 乔纳森高声答应,在短暂的犹豫之后迈步向前,走近了以一副闲适态度坐在沙发上的迪奥。
    和那双终于从书本上抬起的幽暗红眸对视, 想起几年来的朝夕相处和这人令人发指的所作所为, 说不清内心深处究竟作何感想, 只是五味杂陈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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