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希……在你看来……之前在各处都寻不到的……人影……是否与……太宰治有关?”
一希后背起了一层冷汗。
这事当然和太宰治有关,但对方并没有交代过,若是被问及此事,要怎么欺骗过去。
不,不对,事实上,在交代将猗窝座引到童磨那里后,太宰治那边就没有再传来任何消息了。
他都要怀疑是不是暴露身份后,对方根本不想再管他了!
一希斟酌了一下,先打了个太极:“事实上,我虽然在鬼杀队处扮演‘太宰治’许久,但却并不了解他都做了什么事,否则不可能连他是否活着都没察觉到。”
“无惨大人……并未追究此事……我也听说……鬼杀队出现了新鲜血液……连猗窝座……也无可奈何……你不必自责……”这位上弦壹像是体恤下属一样安慰了一希一番,而后话锋一转,“若让你……用太宰治身份思考……你认为……他会不会制造此事?”
……看来是必须要个回答了。
一希察觉到了对方的心思,便开始在脑海中迅速构思,不过想好了几个措辞后,他仍是觉得实话实说更有保证。
况且以那个男人的才智,应该也有办法应对这样的局面……
思及此,一希便道:“如果让我来说的话,我觉得是有可能的。”
“是吗……”
黑死牟说了这样一句话后,便没有下文了,一希本以为对方在思考他话里的真实程度,却见对方突然侧过了身,将自身的视线放在了不远处的平台上。
下一秒,鸣女拨了一下琴弦,平台上瞬间有了变化——鬼舞辻无惨出现了。
“无惨大人。”
“您来了。”
“大人。”
并不整齐的问候回荡在无限城中,鬼舞辻无惨摆摆手止住了他们的声音,惨白的脸上罕见地带了笑意,又夹杂着期待和紧张,情绪丰富得都不像个鬼了。
鬼舞辻无惨没有收回手,反而就势指了指他们身后,“看那里。”
众鬼同时向身后看去,鸣女恰在此刻又拨了一次弦音,那高空之上的房间门扉便被无形的力量拉开了。
里面呈现的,正是一希曾经去过的位于城内尽头的手术研究室,甚至连下弦肆所在的位置都没有任何变化。
“今日叫你们来,是让你们见证一件事。”
鬼舞辻无惨的话音落下时,那处房间的地板骤然消失,躺在手术台上的下弦肆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便与手术台一同直直地掉出了无限城。
一希没动,倒是半天狗忍不住趴在了平台的边缘,垂首向下看去。
从他们的位置,正好能够看到下弦肆落在毫无遮挡的平面上,而晨曦正从不远处,一点一点地滑过来。
下弦肆意外地安静,明明睁着眼睛,却像个假人一样一动不动,然而鬼舞辻无惨生怕实验出了什么问题,将其全身上下都牢牢地束缚在手术台上,保证对方连挣扎都极其细微,更别说逃脱了。
下弦肆看着阳光一点一点袭来,先是手术台下部的支撑柱,而后阳光一路向上,终于轮到了她□□的脚。
她缓缓闭上了眼睛。
“这!”
然而没等到她有什么反应,半天狗却率先惊叫起来!
“这!她竟然没死!”
一希的双眼豁然大睁,几乎是在一瞬间跑到了平台边上,视线一错不错地落到下弦肆身上。
但不止他,就连猗窝座、黑死牟面上都有了相应的变化。
下弦肆——竟然不惧阳光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身后高台上的鬼王爆发出一阵愉悦的笑声,像是陷入了癫狂。
“一千年啊!我等了一千年!”他几乎要激动地落泪了,“终于让我等到了!”
“不惧阳光的鬼!被我研究出来了!”
顾不上身后鬼舞辻无惨疯狂的笑声,一希的手紧紧抓着平台边缘,满眼都是隐藏不了的不可置信。
怎么会……
太宰治明明说是假的……
如果鬼舞辻无惨连太阳的照射都能突破的话,还有什么能够威胁到他——
不,不对。
一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既然鬼舞辻无惨是用“他”送来的药剂研制成功的,不就证明他根本没有欺骗鬼舞辻无惨吗!
也就是说,一希他自己,即使再次回到鬼的阵营,鬼舞辻无惨也并不会将他如何,相反,他还是帮助鬼王的大功臣啊!
一希的眼眸转了转,心思开始活跃起来。
——
清晨方至,太宰治的宅邸便爆发出“嘭”地一声巨响,从天上砸落的一个人影将庭院压出了一个巨坑,而那人立在坑中,周身围绕着的暗红色光芒配合着他凶狠的表情,更显怒气腾腾。
“太——宰——!!!”
他吼出的声音令整个宅邸都为之一颤,然而几秒过去,竟是没有出现那个欠扁的人影。
中原中也三两步从坑中跳出来,走路带风,冲着对方居住的屋子便冲了过去。
“给我滚出来你这个混蛋青花鱼,我还真信了你会请客那一套,结果还不是自己先溜了,你这个骗——”
“你找太宰吗?”
未说完的质问在厨房走出来一个人时终止,中原中也看着那个端着盘子正不紧不慢往嘴里塞饭的人,对特定人产生的怒意下意识地一顿,再开口时充分表现了一个正常人该有的礼节,颔首,声音平和地问:“是的,你知道他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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