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是那个时候吗?偷偷把先前订好的戒指装好,还装作一副随意从柜台挑了一个尺寸恰好合适的成品的模样。
真不愧是你啊,太宰治。
四宫涉也这边把太宰治今天的计划掀得底裤都不剩,中原中也那头还处于思维停摆状态。
他今天被太宰治气的狠了,再加上某人曾经种种恶劣行径所导致的惯性思维,尽管心里已经猜测出正确答案,但中原中也依旧将它第一时间否决,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最糟糕的另一种猜想。
“所以说太宰那个混蛋,买了戒指还丢了吗?刻个他的名字是什么意思,生怕别人不知道这是他‘买’的钻戒?”
中原中也甚至都说不出自己内心的想法,他只是有些麻木地盯着手里的戒指,顺便构思好下一次见到太宰治是先用脚踹脸,还是先用拳头打脸。
别问他为什么对太宰治的脸怨念那么大。
毕竟把脸打残,某人就不会拥有扮成美女娇妻,博得同情的资本了。
四宫涉也到这个时候,竟然也有点不想再为太宰治辩护了,可一想到刚才站在雨中的太宰治,他又忍不住开了口:
“想要弄明白这件事,其实很简单,中原先生直接去问问太宰不就好了吗?”
不就是太宰治那个胆小鬼偷偷在给你的指环里刻了自己的姓名,又给自己买了个戒指,刻上了你的姓名吗?
一副“我属于你,你属于我”的肉麻、不可见人、害羞至极的小心思!
四宫涉也表示很懂,四宫涉也不说。
中原中也盯着那行刻在银色指环内壁的罗马音,没说话。
“咱们先离开这儿吧。”四宫涉也知道中原中也不会拒绝他的请求,“外面雨太大了,中原先生能让我搭个顺风车吗?就送我到酒店门口就好。”
车内,中原中也贴心地将暖气调高。
四宫涉也看着晕花的车窗,似乎全然忘却了戒指的事,突然开口换了个话题:
“刚才森首领找中原先生有事吗?”
中原中也听闻这话一怔,下意识以为是首领和四宫先生刚才的会面中无意中提了一嘴。
不过倒也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大事,更确切点说,这事儿还需要四宫涉也的帮助,因此中原中也也没有避讳,“是关于那支‘箭’的事,村上平——不,应该叫他村田平,那个叛徒偷走‘箭’之后,一直藏身在横滨。”
“我和太宰从情报贩子那里打听到村田平的真实身份,他是个从不与人深交、心思缜密又狡猾的人,我们调查过他的家庭,他的父母在关西那边,是很普通的两个人,几年前,村田平离家出走,中间和父母从未有过联系。”
“不过,他有个大哥——村田隆,最初几年,村田平刚到横滨,经济困难,就是他靠他大哥每个月给他打的生活费,这才度过了最艰难的那段时期。”
中原中也说到这里,声音顿了顿,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只是最近一年,原本断断续续联络着的兄弟二人也断了联系,村田平像是彻底舍弃了家庭一样,改头换面,摇身一变成为了村上平,加入了港黑。”
“你们想从他大哥这边入手?”四宫涉也听出了中原中也的言外之意,他有些诧异,疑惑道:“所以,我能帮上什么忙?”
单手撑着方向盘,中原中也专注地盯着面前的道路,他小心翼翼地绕开一片水坑,没有溅湿过路的几个学生,“四宫先生,你最近是不是有个采访?”
四宫涉也艰难回忆了下,终于从记忆深处挖掘出这条信息,实话实说,他当时是为了敷衍小野寺律,才勉强答应的,心里早已规划了不知道多少条候补方案,做好了一切咕掉采访并且还能帮对方找到另一个满意的采访对象的计划。
不会这么巧吧?
四宫涉也点开电子名片,那个被小野寺律推送过来的记者,名片上清晰地写着对方的姓名——
“村田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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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的落地灯从沙发另一端散发光芒,太宰治双手插兜,如同一团抽了骨的软体生物,摊成一坨窝在沙发上。
“Nakahara Chuya。”
他的掌心扣着那枚钻戒,拇指的指纹拂过戒指内部凹凸起伏的刻印,在心底默默念出姓名,突然,半阖的眼皮上,一个黑影闪过。
——这是东方仗助第二十七次从太宰治的眼前晃过。
“啊,可恶,到底该不该去找四宫老师!”这是他第五次说出相同的话。
太宰治无声地翻了个白眼,抽出身下压着的小抱枕,挡在眼前,眼不见心不烦,“仗助君,你再这么晃下去,四宫出不出事我不知道,我反正是肯定会瞎掉的。”
东方仗助咬了咬唇,强行按捺住内心的焦躁,秤砣一样砸进沙发。
隔了一个沙发坐的太宰治像是跷跷板另一端的无助小朋友,毫无还手之力地被弹起来。
他抱紧他的小抱枕,“还可能先被烦死。”
“说起来,知晓你敬爱的四宫老师隐瞒的家世之后,有何感想?”太宰治看热闹不嫌事大,从这点到能够看出来,他和四宫涉也之所以能够成为好友,完全是因为志趣相投。
“感想?”东方仗助摊开手臂,望着天花板,“好像没什么感想啊......毕业之后努力工作,决不能让四宫老师过上苦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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