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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视野一瞬间变成三百六十度, 无形的力量从脑海蔓延,将清晰如立体3D地图般的平面图展示在自己的大脑中。
    饶是福泽谕吉,也被这样的情况惊了一两秒。
    男人又眨眨眼,没用,低头慢慢揉了揉眼睛,一切没有好转。
    门外坐在转椅上,咔嚓咔嚓吃着雪饼的乱步;推眼镜推出残影,在电脑前“奋笔疾书”的国木田;坐在沙发上,抱在一起的谷崎兄妹;以及医务室里,扒掉镜花衣服,露出诡异笑容、手拿女仆裙的与谢野......
    等等!这个不对!!!
    福泽谕吉双眼呆滞,匆忙闭眼,可这“视野”与他的眼皮是否开合毫无关系,侦探事务所的一分一毫,仍清晰地展现在他的脑海中。
    三百六十度,就连脑后勺那堵墙,都能分毫不离地显现出来。
    与谢野晶子的毒手已经伸向泉镜花的后背,那条细细长长的拉链一点点、慢条斯理地拉开,镜花少女双臂交叠捂在身前,脸上的表情比福泽社长还要呆滞,好在她没有过多反抗,动作只是下意识的防备,与谢野毫不费力地拉开裙......不能再看下去!!!
    快收回来!!!!!
    福泽谕吉骤然起身,大腿哐啷撞在桌边,茶杯摇晃,发出一阵兵荒马乱的动静。
    心里的想法过于强烈,缰绳终于拴住撒野狂奔的野马,不听话的精神力终于听话。
    探伸而出的“视野”一瞬间被这强大的支配欲控制,如同绷紧的弹力绳,松开一端,嗖地收回,末端好似触须般,还在房间中来回弹反了几下,这才一点点收拢,被福泽谕吉像是用纸箱收纳脏衣服的新手妈妈,硬生生塞回脑海中。
    盖上盖,上好锁,不准妄动。
    “社长?”乱步腿一伸,踩实地面,旋转的椅子停下。
    松绿的瞳孔自眼皮的狭缝中展露些许,江户川乱步起身,手里的雪饼搁置在桌上,他迈步,踮脚走路的样子像猫。
    没听到自家社长的回应,江户川乱步拧了拧眉,“社长?”
    正当江户川乱步悄悄靠近门口,即将推开那扇房门时,门板后,福泽谕吉沉稳严肃的声音才缓缓传来:
    “无事。”
    真的无事吗?自然是不可能。
    但身上发生的这点变化似乎并不是什么坏事,思维如同被山顶清泉洗涤过一遍,透彻清爽,将一切纳入掌控的感觉实在美好,按理说,第一次觉醒精神力的人都会遭遇痛苦的煎熬,无论身心,可早早就在习武过程中经历过艰难的磨砺,福泽谕吉竟然毫不费力地通过了精神力扩张的阶段,直接迈入成熟的大关。
    如果要比喻,那此刻的福泽谕吉,就像是打通任督二脉的练武奇才,修炼内力时如鱼得水,没有丝毫阻碍。
    江户川乱步一向心思缜密,这个看似男孩的男人虽然在生活中有种单纯到天然的废柴感,但对于推理,猜测事实,他一向是个天才。
    所以,尽管口上说了“无事”,福泽谕吉也能肯定,乱步绝对已经猜测到他身上发生了某种异样。
    果然,在他平息下来之后,仅仅过了十秒,门口就响起敲门声。
    一颗毛茸茸的脑袋从门缝中挤了过来。
    福泽谕吉点点头,示意无事。
    乱步的眼睛微眯,眼球在眼皮下骨碌碌地转,他暗自打量了一圈福泽谕吉的办公室——一切正常,除了桌子上的水杯周围的水渍。
    这是刚才福泽谕吉的起身动作不小心晃洒的。
    看起来的确没出什么大事。
    江户川乱步把脑袋探得更多,遮蔽在门板之后的口鼻也随着他的动作露了出来——
    包括嘴角、腮帮上白色的雪饼碎渣。
    “......”福泽谕吉欲言又止。
    “社长下午有什么活动吗?”总算忙完五分之一的工作,等待文件上传的功夫,国木田独步走过来。
    实在不怪他过来没话找话,任谁从繁忙的工作中清醒过来,抬眼一看,就见到一个“无头”的人歪着身子站在面前,都会惊了一跳。
    国木田独步推推眼镜,掩盖自己的惊魂未定。
    把头伸向屋内,全然不知自己剩余的身体部分给同僚造成了多大的心理负担,江户川乱步在国木田独步的臂弯下仰起头,一脸无辜地看看对方,嗖地撤了出去。
    “下午的确有点事。”本来没有日程安排的福泽谕吉点点头,他现在急需搞清自己刚才的情况,若是偶尔的现象倒也......
    还......好......?
    在国木田独步和江户川乱步的四条腿之间,突然,一个银白色的、毛绒绒的东西挤了过来。
    它拱了拱,妄图从两人□□的狭小间隙里钻过来。
    ——是一只......狗?
    福泽谕吉忘了这是自己今天第几次想揉揉眼睛。
    那只“狗”皮毛光亮,白与银灰夹杂的长绒毛覆盖全身,四肢矫健,身形修长。
    门口的地方就那么大点,想要从外面走进来,首先得翻越国木田独步和江户川乱步这两座“大山”,执着的犬型动物拖着尾巴,妄图像一只猫咪一样,化作液体动物,把自己从缝隙里塞过来。
    可他的体型实在是太大了,努力尝试了好久,也没能成功。
    “社长,在看什么?”
    福泽谕吉看得出神,听闻乱步的问话,恍然回神,旋即,他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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