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研闻言,凉凉地看了眼尚且一无所知的安室透。
还不是因为你吗!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归根结底还是为了保全安室透。他在铃木博物馆的出场让白马探对他和组织的身份起了疑,充满好奇心和挑战欲的小少爷想要探寻真相,而天宫八重需要阻止他,事情这才发展到现在的地步。
如若不然,有谁会去理睬一个政客的死活。
不过这些话,药研没有说出来。天宫八重做的这些事都是瞒着安室透的,想必是不想让他知情,药研便也保持了沉默。
他微微颔首,说道:“有人看上了大将的东西,要是放任对方下去,恐怕会被他夺走。所以大将才要亲自行动。”
安室透一皱眉,没想到居然还有人能威胁到天宫八重,他疑惑道:“是谁?”
“这我可不能说。”
药研耸肩,“只是,那是一个能让整个东京都陷入混乱的对手。”
药研这话还真没说错,白马探是警视厅警视总监的儿子,他要是一味地调查安室透,惹怒了天宫八重,天宫八重明面上不会对他做什么,但会把他赶出东京,而这势必会引起白马警视总监的反感。
那位性格和善的男人原本在议会和组织之间当中立派,可如果天宫八重的手波及到他儿子,他指不定得重新站队呢。
两个同时守护城市的组织反目成仇,东京可不得陷入混乱吗?
药研的话说得又快又急,再加上没有主语,落在安室透耳中,便以为是天宫八重要和议会开战。
他的眉头顿时拧紧了。
作为公安,安室透深知永田町里那群人的势力有多大,组织若是真要和议会争吵,就算有王权者的庇护,恐怕也讨不到好处。
一边是效忠的Boss,一边是统领国家的议会,安室透自然而然地选择了前者。他提议道:“就不能把那个东西丢掉,或者送给对方吗?哪怕是吃个亏,也不要公然给自己树敌啊。”
“送出去?”
药研深深地看了眼心心念念为组织着想的小公安,叹息一声:“只怕大将会舍不得。”
“……”
安室透不禁流露出迷茫的神色。
两人说话期间,天宫八重也换好衣服了,她对着镜子,认真地涂抹上哑光的正红色唇膏。
她今日打扮得极为复古冷艳,衬得她本就疏离冷淡的眉眼愈发锐利,轻薄的贴身长裙面料偏暗,在璀璨的灯光下反射出刺绣金线的光。
她最后在发间绑上昂贵的发饰,与药研一起出了门。
司机还是伏特加,他车开得不错,且口风严实,哪怕看到了什么不敢看的,也不会对除琴酒和Boss以外的人说。天宫八重便放心让他来做自己的司机。
首相的晚宴,与大多数时候没有区别。
不过是在他家的大厅中,几位被邀请的贵客坐在长方形的餐桌上,一起享用厨子烹制了十几个小时的美食。首相碍于面子,不好在白马警视总监的面前直接向天宫八重提出自己的目的,要是说了,岂不是显得他太过软弱,连一个已经被关起来的王权者都会惧怕。
为避免他的形象在外人眼里恶化,首相先生只会绕着弯地提重点。
而他不正面开口,天宫八重也就不会正面回应,她会慢悠悠地与他绕圈子,直到首相先绷不住主动开口,向她提出自己的请求。到那时,她再不紧不慢地与他博弈。
——天宫八重本来是这样想的。
直到她在佣人的安排下走进大厅,冷不防看到大厅中站着个许久未见的身影。
宗像礼司双手背在身后,挺直地站立着,他仰起头,颇为认真地观赏着墙壁上挂着的油画。
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他转过头,对上天宫八重哑然的表情,不紧不慢地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微笑。
“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真是令人惊讶的巧合。”
宗像礼司嘴上说着惊喜,语气却很平静,似乎早就知道天宫八重会来。说罢,青之王转身朝着天宫八重走来,今日前来用餐的人全都换上了颇为隆重的正装,只有他依旧穿着那身军装似的青蓝色制服,看起来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
看着宗像礼司波澜不惊的模样,天宫八重眼角狠狠一跳,只觉得一阵无奈:“你怎么来了?”
宗像礼司这会儿已经走到她身边了,药研见状很识趣地让出空间,转身找佣人询问洗手间的位置。
“听说你和你的家人见面了。”宗像礼司淡淡道,“我有点在意,就特意过来看看。”
“我什么时候和……啊。”
天宫八重明白了,宗像礼司指的是木之本藤隆与小樱。
她前几天还真的与木之本一家见面了,还去到他们家里做客。她没想到宗像礼司居然这么照顾自己的家人,照顾自己的老父亲就算了,就连被她嫌弃的天宫抚子的丈夫,都派人密切地关注着。
宗像礼司:“不过是举手之劳。”
话是这么说,要让这位本就忙碌的青之王,分神出来照顾自己家人,还是让天宫八重发自内心地感到感激。
她稍稍舒展眉眼,真心实意道:“谢谢你。”
“不必与我客气。”
宗像礼司回以一个平静的微笑,“再者,我还没向你表达感谢。绿之王的事情,全部都由你操心了。说来惭愧,我们王权者的内部纷争,反而要让你一个外人帮忙,我和周防甚至被隔离在事件中心之外,帮不上忙。淡岛君好几次提议,要我过来感谢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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