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结月顶着一张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脸,盯着太宰治的表情,发誓只要这家伙真的跟她演上,她就让这个家伙知道她绝不是什么逆来顺受的hellokitty!
但太宰治却沉默了下去。
然后,他抬头委屈看她,倒打一耙:“你为什么没有来找我?”
日暮结月:“……”
这种无理取闹的女友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日暮结月微笑道:“反正……如果有事的话,太宰先生总会找到我的。”
她毫不客气地内涵某个过河拆桥的家伙。
但她低估了某人的厚脸皮。
太宰治不依不饶:“所以镜小姐在没事的时候,就不会来找我吗?”
日暮结月:“……”
够了啊!别太过分了啊你这家伙!!
日暮结月瞪他:“太宰先生,不要无理取闹!明明是你不主动来找我才对吧!”
前方的司机虎躯一震,在后视镜里用高山仰止的目光看着无情呵斥某位首领的伟大女『性』。
但“伟大女『性』”并没有注意到他钦佩的目光。
她继续抱怨:“而且刚刚我也算帮了太宰先生的大忙吧?但太宰先生完全不在意我,根本没跟我留下任何消息就自顾自跑掉了……真是的,我也会受伤的好嘛?!感觉自己简直是一厢情愿呢!”
太宰治垂眼,长长的睫羽微颤,声音微弱:“明明一厢情愿的人是我……”
“什么?”
“我是说——”太宰治抬眼看她,又一次『露』出了毫无破绽的微笑,“镜小姐这样的指控实在很没有道理。因为我现在难道不是过来找你了吗?”
“……欸?!”日暮结月一愣,“对哦!”她这才反应过来,被太宰治奇怪行为和抱怨充斥的脑袋里终于为理智腾出了空地。
“你怎么来找我了?”日暮结月惊讶说着。
作为过河拆桥里被拆的桥,日暮结月早已有了自知之明,并调整好了80%的心态,接受了这个现实。
而现在,太宰治跳出来告诉她其实情况不是这样的,他离开“月野镜”的家不是打着过河拆桥的主意,而是因为他要来找她?
她怎么就这么不信呢?
太宰治叹道:“抱怨我不在意镜小姐你的人是你,质疑我来找镜小姐你的人依然是你……镜小姐,你对我究竟是怎样的看法,又有怎样的期待?”
太宰治侧头凝望她的眼瞳。那些如同鎏金般在他鸢『色』的眼睛里浮动的情绪,之前的她没有看懂过,现在的她依然不明白。
日暮结月挠了挠脸,明明理智上觉得自己应该是理直气壮的,可她就是莫名心虚。
“那个……”她讷讷着,“我是不会对太宰先生抱有期待的啦……”
“……是吗。”
太宰治脸上有意外闪过,那些在他眼中浮动的微光,就像脆弱的浮冰骤然出现裂纹,摇摇欲坠。
然而在这一切倾塌之前,日暮结月继续说道:“因为太宰先生就是太宰先生啊。像太宰先生这样的人,不管做了什么都感觉是理所当然的呢……而如果一定要说的话,比起‘期待’,我更‘希望’……我希望……”日暮结月卡壳了。
太宰治忍不住追问:“希望什么?”
日暮结月赧然叹气:“算了,这样的话当面说还是不太好意思……请当我没有说过吧。”
太宰治愣住了。
这一刻,他想到了自己与这位镜小姐在游戏中的最后的对话。
【既然任何人都拥有幸福的权利,那么你拥有幸福的权利,这是理所当然的。而我会为你的幸福而高兴,也是理所当然的。】
【如果说我喜欢的人的幸福一定要以什么人的不幸来换取,那么就让我成为那个不幸的人吧。】
【我希望……你能够获得幸福。】
太宰治呆了一会儿,逐渐回神,眼中逐步走向崩裂的浮冰再度沉入深海。
他忍耐着没有去看日暮结月,侧头望向窗外,试图掩饰着自己此刻脸上不一样的光彩、控制自己不在这位镜小姐面前『露』出不一样的神态。
但最后,他还是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
“就是这样……”
“……什么?”
“……镜小姐,就是你因为总是这样,你的生命中才会冒出那么多不怀好意的人啊!”
就是因为这样有着不合时宜的体贴与温柔,给予人以不合时宜的希望,徘徊在不合时宜的光与暗的交界处,令憩息在白昼与黑夜的人都能见到你的光芒……就是因为这样,你才会被那样多的人看中,最终引来他这样的人啊!
而他不是第一个,绝不会是最后一个。
“这样的事屡次发生,果然镜小姐你也要稍稍反思一下了。”他轻飘飘的声音里有着恶劣的调侃。
日暮结月困『惑』极了,还带着点小生气:“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太宰治终于回头看她,目光暖洋洋的,唇边的温度真切极了,竟比此刻窗外初升的日光还要耀眼,让日暮结月忍不住屏息,脸上发烫。
“搞什么啊……”日暮结月被美『色』一晃,心中的气就像戳破的气球,biu一下消失了。
她小声嘟哝了一会儿,回过神后,彻底放弃挣扎。
“唉,算了……”
是不是过河拆桥,是不是刻意演戏,是不是存心利用之类的……她也不想计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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