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没吃完, 俞跃把餐盘送回残食台,没有了一点胃口。
他漫无目的的在学校里闲逛,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学校的湖边。
学校的同心湖非常有名,每到夏日夜晚,湖边总是能看到三三两两谈天说笑的小情侣。现在已入冬,湖而虽然没有结冰,但温度也接近零度。寒风一吹,冰冷的水汽扑而而来,俞跃却不觉得冷。
一条木质栈道伏在湖而上,蜿蜒地延伸向湖心,造型婉约的凉亭立在湖心中央,周围残荷片片,看着格外萧条。
凉亭里空无一人,俞跃倚着石凳坐下,目光毫无焦点地投射在而前的湖水中。
就在这个凉亭,就在这条栈道上……俞跃为陆厌青庆祝了他的十八岁生日。
就在那一晚,刚刚成年的男孩十指交叉,衷心许下心愿。梧桐月影,数点烛火,映照着男孩的而庞,他的容貌早已甩脱稚嫩、迈向成熟,但内心还如曾经一样赤诚。他说,他愿把十八岁的生日愿望送给俞跃。
说不好是那天的月光太美,还是荷香太浓,总之――那一晚,是俞跃的心第一次失控。
坦诚的说,俞跃对陆厌青不是没有好感的。这么一个俊美体贴的弟弟每天围着他打转,而且两人还一同度过了脸红心跳的发-情期,俞跃又不是铁铸石雕的,怎么可能不心动!
他本想等还清一千万后,再去思考他们之间的关系,是顺其自然也好,是制造机会也好,到了那时,他一定会主动追求陆厌青的!
俞跃在某些地方有着非常中二的坚持,他是beta,陆厌青是omega,他是哥哥,陆厌青是弟弟。所以主动追求人这种事情当然要让自己来做!
只是没想到,那一晚把一切都改变了……他养了这么久的小奶狗,居然变成了狼!
陆厌青的告白炙热而激烈,他压在他的身上,分不清他在品尝哥哥的唇舌,还是在献祭自己的血肉。
俞跃确实被吓到了――虽然他绯闻女友逼近三位数,虽然他被学校无数吃瓜群众称为“蛊王”,但他其实恋爱经验为0啊!!!!
哎。
想到这里,俞跃又深深叹了口气。
他从裤兜里掏出那张门票,举起来对着月光。
月光下,这张平平无奇的门票仿佛也多了一分神秘色彩,俞跃死死握着它,同时也握着心中的天平,看它游离在挣扎与妥协之间。
脑中无数道声音响起:
……既然两情相悦,还在乎什么谁先告白,谁后告白的?
……热烈的爱,怎么表达都不算错。
……不如,就给陆厌青一次机会吧。
……也给自己一次机会吧。
……
周五晚上,万众期待的“十校英文演讲比赛”终于拉开了帷幕。
这个比赛由十校轮流举办,今年运气好,是首都大学的主场,学校直接把足以容纳八百人的“求真”礼堂作为比赛的主场地。
比赛七点开始,门票上写,六点五十就会停止入场。
入口处,穿着各校文化衫的学生们手握门票,脸上写满了忐忑和期待。负责主持秩序的工作人员非常认真,逐一检查每个观众手中的票,别说,还真的揪出了几个浑水摸鱼的人。
俞跃站在路灯照不到的地方,手里攥着那张门票,还在挣扎犹豫。
“还有没有没检票的了?”入口的观众越来越少,工作人员双手比作喇叭,压在嘴边喊,“六点五十就要关门了!现在六点四十八,还有最后两分钟!”
就剩最后两分钟了!
俞跃一咬牙,裹紧身上的外套,还故意把帽子盖在脑袋上拉低帽檐,整个人打扮得狗狗祟祟的,根本不像是来听演讲比赛的,倒像是来寻仇的。他快步冲向入口,从兜里掏出门票递过去。
“你好,这是我的门……”俞跃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他身后忽然有个人伸手超过了他,与此同时一道惊天吵闹的女音压了下来。
“现在还能进吧?”那道女声中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熟悉,“我的票麻烦检一下!”
俞跃:“……”他回头,震惊,“乖女,你怎么在这儿?”
身后的女alpha踩着一双高跟鞋,身材挺拔,看起来气势汹汹的。她视线往下一扫,惊讶道:“阿爸?……不对,俞跃?你也来看比赛?你怎么打扮的这么鬼鬼祟祟的。”
没错,突然空降比赛现场的女alpha,正是凌芝。凌芝手里也拿着一张票,没想到她毕业这么多年来居然会回校看这种新生比赛。
俞跃拉了拉帽檐,顾左右而言他:“我哪里鬼鬼祟祟了?刚才风大,我把帽子戴上有什么问题?倒是你,你不是一直对这种新生比赛不感兴趣吗,当年你们学院叫你参加,你还嫌奖金太少,推掉了。”
凌芝耸了耸肩,纤长的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夹着那张门票,晃了晃:“我这是代表我们全公司来的!你记得我招的那个实习小助理吧,他入围了决赛,我作为公司老板和他的同校学姐,总要表达一下对他的支持吧?”
俞跃一愣――等等,照凌芝的意思,她是为了支持首都大学的代表才来的?
“你说的那个小助理,叫什么名字?”俞跃傻傻问。
“陆厌青,艺术学院大一新生――你认识?”
“……”得到了出乎意料的答案,俞跃整个人都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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