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生已经等在了车里,他坐在副驾驶座上,驾驶座上是他的助理何然。
“想着你既然开车来了,我们就干脆开一辆吧。”
“……”
有傅生在身边,须瓷对别人坐在这个位置上并没什么意见。
他只是专注地低着头,握着傅生的手认真地看着,细致到上面的每一条纹路,像是有什么旁人不知的神秘图画一般,令他有些着魔。
“你是不是很久没碰过木雕了?”须瓷突然问。
“……两年了。”傅生风轻云淡道。
须瓷摩挲着傅生拇指与食指交汇的那片皮肤,曾经的老茧淡掉了些许,没有以前摸起来那么明显。
“我也学会了。”
傅生微怔:“我知道……你送了一个八音盒给清竹。”
看到八音盒的那一瞬间,傅生说不清心里什么感觉。
须瓷曾经就是动手废人,什么都做不好,烧菜是,木雕也是。
他曾经兴致勃勃地学习,最后却总是弄出一些奇奇怪怪看不明白的东西,甚至有次还伤到了自己,再后来傅生就不敢让他碰木雕了。
“我骗你的。”
“……什么?”
“其实我已经学会了。”
须瓷抬眸,他认真地看着傅生,眼尾慢慢泛起了些许红:“我做了个很棒的作品,想在你生日的时候送给你,我想跟你道歉,我不是故意要和你吵架……我只是害怕……”
可是后来,礼物还没完成,生日也还没到,但两位主人公已经天各一方。
“……”傅生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干涩得发疼,“它还在吗?”
“在。”须瓷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你还想要吗?”
傅生怎么会不想要。
如果没有发生后来的一切,他们或许依然如胶似漆,须瓷的小任性也会慢慢被哄好,又或是在见到礼物时,心里所有的生气都会被惊喜淹没,化为无可奈何的纵容。
可他必须走。
他曾长远计划着自己和须瓷的未来,想要稳定的走到最后,母亲姜衫是必过的一关。
因此在姜衫第一次试图让他与某氏千金相处时,他便坦白了自己的性向,却没有吐露须瓷的存在。
他一直认为自己和姜衫的冷战是因为性向问题,也曾一直相信姜衫说过的话,她曾说让他滚出国去三年,倘若能有一番成绩回来,她就不再管他的未来,也不再干涉他喜欢的事业。
傅生明白,对于一向骄傲的姜衫来说,说出这番话并不代表妥协,而与断绝关系无异——
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可他没想到,向来不屑于欺骗的母亲在背后计划了这么一通,也早已得知了须瓷的存在。
“那等你今年生日……我再送你。”须瓷小声道。
“好。”傅生揉揉须瓷的后脑,心里的疼难以发泄。
心疼自己的不当选择让须瓷遭遇了这一切,还有姜衫的做法让他感觉到了难言的苦涩。
可指责一个死去的女人,一个把最珍贵的岁月都耗在他身上的母亲……
傅生疲惫地闭了闭眼。
他突然就明白了姜衫临到死前,也没有告诉他自己生病的原因所在。
她就是要用自己的死亡惩罚傅生,要让他心生愧疚,要他妥协……
要他即便在自己死后也不敢轻易接纳须瓷,或者说,不敢轻易接纳任何一个同性。
可傅生不会因为孝义违背内心,更不会抛下这样的须瓷不管,就算他不知道姜衫所做的事情也是一样。
他会歉疚,但煎熬自己受着就好。
未来会有一天,他能心平气和地把须瓷带来姜衫墓前,告诉她,这是我将要共度一生的男孩,我们会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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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风波格外复杂,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一环深扣着一环。
黄乐死亡带来的悲伤还未退散,紧接着那位发她照片的朋友就再次公布了她死亡前的最后一条信息。
这条信息和发给须瓷的那条很像,特别是那句“我们在深渊里独自沉凝挣扎,而那些恶魔依然逍遥法外、纸醉金迷”……
这条信息一公布,全网都品出了一丝不同的味道。
黄乐就像是处刑前的祭品,想以血磨刀。
而信息最后两段内容,也扯出了一个曾经火了半边圈子、最后却慢慢被众人淡忘的男星。
他姓裴,单名一个若字。
新一代的年轻人大概鲜少有听过这个名字的,但上一辈的追星族几乎无人不知。
他的出现几乎引领了近十年来娱乐圈对男星的新审美潮流,他的模样不同于往常的俊秀或是阳光,而是近乎嚣张的艳丽感。
就像是一位惊才艳艳的贵家公子,骄矜傲骨。
可公子出生于孤儿院,无父无母无依无靠,在出道第五年,就于商业中心的一栋大厦楼底一跃而下。
据后来签约公司和经纪人给出的解释是,裴若抑郁已久,最后还是没能坚持住,选择前往了另一个世界。
这通解释刚放出来的时候,没人相信,可很快生活助理就找到了裴若的遗书。
依然有一部分死忠粉认为哥哥阳光傲气,绝不屑于这种丑陋的死法……但并没有任何收获。
他们闹了两个月,公司闭口不谈,三个月,已经有了新的娱乐八卦顶替了裴若死亡的热度,六个月,一部分粉丝已经快要遗忘了这个昔日爱豆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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