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鹤轩揉揉余文佑的头:“你不喜欢就别去勉强适应,我知道你很能吃苦,可我不愿意看你吃苦,这是我的心情。你喜欢做什么就去做,我不会干涉你。就好像你不干涉我一样,其实我的朋友你都不喜欢吧,包括骆驼和熊猫。”
“呃,那么明显?”余文佑道,“骆驼和熊猫还好。是我自己的问题,我不习惯。”
“不是很明显,但我看的出来。”游鹤轩笑笑,“柚子,你很难得,知道吗?我算见识多广了,两个人在一起互相干涉的事太多了。多得是自以为对对方好,却遭遇对方不领情,反过来觉得委屈的事。可是你对一个人好不好,是对方才有资格评判的。这种人说白了就是太以自我为中心了。不瞒你说,以前我也有过不少情.人,都这样。有些甚至会干涉我的生意。找到你不容易,所以你愿意做什么,我也愿意尊重你的想法。”
余文佑被夸的不好意思:“以前你只是运气不好。我这种人多的是。”
游鹤轩咬着余文佑的耳朵,看着它慢慢变红,才笑着说:“所以要珍惜好运!真想把你得瑟全世界都知道,可惜我那头的人太乱,只让你见了几个很信任的。昨天他们对你很好奇,我没让见。以后除了熊猫骆驼和鸿哥,有人来我们家敲门,不管报谁的名字,不管你见过没见过,都别开,装作不在家就是。砸门的话打电话叫保安,知道么?”
余文佑皱眉:“你做生意很危险?”
游鹤轩细细解释:“玉石是奢侈品,但凡这种东西呢,也脱不开那些人。你想听我就都告诉你,只怕你不喜欢这样的事。总之,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你眼见的,但凡有钱的发家的,多与某些势力纠缠。或是白道、或是黑道。安安生生做生意的当然有,但是那是极少数。我们普通大众,智商没到那个份上,脱不开的。”
余文佑无言以对,他不了解,所以无法评判。游鹤轩不是没良心的人,在仡熊村时哪怕再不高兴,还是会选择妥协。说是为了他,实际上如果一个人真的没有心软,恐怕很难为了另一个人去退让。可见游鹤轩只是嘴硬而已。
游鹤轩看了看余文佑的神色笑道:“好柚子,做知己做.爱人才会要求三观相合,做生意只要谈价钱就好了。那些人好不好,关我什么事?大家混个脸熟好说话好出货罢了。说句到家的话,万一哪天我出意外死了,哭的是哪些人?有你,有我兄弟,还有谁?那些‘朋友’立刻就要到你面前来搞诈骗,吞我的线骗我的货你信不信?”
余文佑有些不想听了……很想说一句已经有钱了可以改行的话,又说不出口。有钱人的世界真复杂!头痛。
游鹤轩顿了顿,忽然一把将柚子扑到,把脸埋在他的肩窝里,模模糊糊的说:“柚子,我们以后就是最亲的人了,别离开我好吗?”
“我不会随便离开的。”
“给个肯定句行么?我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余文佑囧了:“鹤轩,我们之间,大款是你好么……”
“可是你活的比我体面。我赚了点小钱,三教九流的混着,谁见了都说哎呀暴发户、哎呀黑社会。你不一样,连熊猫和骆驼见到你都要收敛许多。怕说脏话冒犯了你。你看,我们之间的差距就有这么大。你要是个女孩子,我们结婚了,你的同事朋友都得替你不值,怎么嫁个这样的人!凭你的条件,老师律师工程师、国企事业公务员,什么不随你挑?也就是咱们同性恋路子窄,让我捡便宜了。”
“你说的也太夸张了。”余文佑哭笑不得,“我现在还是无业游民呢。何况两个人在一起,也没什么差距吧。有差距的人不会在一起。我跟你说,当年我父母结婚的时候,有些人会替我爸爸不值。我妈妈……说不上不好,就是那种没什么主见的家庭妇女,山沟里出来打工的,自然也没太大的见识。我爸爸又高又帅,工作也体面。可是别人闲话起来,我爸爸会说——我一点都顾不上家里,所以也是不合格的丈夫和父亲,这才是门当户对吧。还有些话,我都不大记得了。”
“你不喜欢你妈妈?”
余文佑想了想才说:“是不喜欢,”带着一脸痛苦的表情道,“你知道吗?我到大学才知道烈士抚恤金有多少,居然全被她盖房子了。盖个那么大的房子干什么?工程一动自然停不下来,钱跟流水一样花了出去。我当时还小,印象不深,只知道家里的房子大。估计被人坑了一些。钱花完了,她就……我舅舅也不懂,我更不懂,实际上我这样的,真没钱了国家根本不会撒手不管。可从来没有人告诉过我,我该归国家养,我上高中可以不要钱。我妈……撇下俩孩子,一句遗言都没留。可能她觉得很难受孤苦无依吧,或许还有把爸爸的抚恤金花完的愧疚。可是站在我的立场上,我更难受。在外面玩被欺负了,回到家里只有永远在忙的舅舅。其实不需要她做什么,就是想有个地方撒个娇什么的。很没出息。”
“我更没出息,”游鹤轩说,“我小时候跟着养父,也不是对我不好,他有自己的孩子,肯定不如父母。我还背地里哭来着。我不知道我妈是什么样子的,也不知道她在哪里,是不是还活着。走了好,走了我还有个念想吧。”虽然活着的机会,其实很渺茫,但至少有一点点希望。
游鹤轩轻轻的从上到下的抚.mo着余文佑的脊椎,看着他舒服的眯着眼,十分确定的笑道:“柚子,你是不是有皮肤饥.渴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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