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煮好?”幽君站在厨房门口,他的目光也落在正在沸腾的铁锅上。
明谦笑着转头:“您也觉得香吧?别急,再煮两分钟就好了。”
幽君板着一张脸,死鸭子嘴硬地说:“本尊急什么?当本尊也是同你一般没见识的凡人?天下珍馐,尚无本尊未曾尝过的。”
明谦:“吃米饭吗?”
幽君:“多盛点。”
虽然明谦吃过用羹石水泡的泡面,但是吃火锅的时候还是差点把自己的舌头一起吃下去。
这还不是夸张的形容词,他吃得太急,把舌头咬破了。
明谦差点疼哭。
舌头,多么柔软精细的器官,活生生被自己咬上一口,还咬出了血,能忍住不哭明谦都得给自己点个赞。
但最悲伤的是——他今天中午只做了红汤锅的锅底,受伤的舌头承受不住。
幽君看着明谦垂头丧气地坐在自己对面,火锅也不吃了,筷子也放下了,但余光还死死盯着桌子上的火锅,好像那不是火锅,而是他的命。
幽君微微皱眉,嫌弃道:“怎如此作态?”
明谦舌头捋不太直,含含糊糊地说:“窝咬着舌透了。”
说完还把舌头吐出来,给幽君看自己舌头上的伤口。
刚刚吃了辣,舌头比往常红,舌尖有一个小伤口,仔细看的话会发现那不是伤口,而是被咬掉了一小块肉。
幽君皱眉道:“便是垂髻小儿也不至于咬伤舌头。”
明谦舌头捋直了一点:“你不同情就算了,还说风凉话,你不是瑞兽吗?瑞兽难道不应该有慈悲心肠?”
“慈悲?”幽君斜瞟了明谦一眼,目光像是在说:“你在做什么春秋大梦”。
明谦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那我好歹也是你的未婚妻!有你这么狠心的未婚夫吗?!”
不知道为什么,明谦从幽君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自怜自哀的意思。
最终幽君还是伸出手,手指轻轻在距离明谦舌尖十厘米的位子点了点,就这么隔空把明谦的伤给治好了。
明谦甚至还没回过神,就发现自己的舌尖已经不疼了。
这……这是真的神仙手段!
明谦很想赞叹一声,吹两句彩虹屁,但奈何实在太馋,拿起筷子又开始秋风卷落叶。
等他把最后一片白菜都捞起来跟饭一起吃了,才擦干净嘴,一脸仰慕的看着坐在对面端着茶杯喝茶的幽君。
他不怎么会拍马屁,就只能用自己的眼神表达内心的景仰和赞叹。
在明谦如有实质的炙热目光下,幽君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背似乎挺得更直了。
楼上。
钱阳看着自己老婆连汤底都没放过,用红油汤泡饭吃。
浓厚的汤汁被倒进白米饭,一层薄薄的辣油浇在最上层,被他老婆用筷子一拌,每一颗米饭都均匀的裹上了汤汁和辣油,然后她再用勺子舀起来,一脸享受的送进嘴里,再闭紧嘴巴屏住呼吸咀嚼,香得都发出了“嗯嗯嗯”的猪叫。
虽然钱阳也很想像老婆一样吃,但还是不敢。
只能用烫好的青菜裹着米饭吃。
等他们把所有菜吃完,他老婆还把汤底里的菜打捞干净,准备把汤放凉冻进冰箱,这样就还能再吃一顿。
夫妻俩肚子都快胀爆了,但嘴里还是馋,钱阳老婆靠在沙发上,摸着肚子说:“我好久没吃这么撑了,怎么撑成这样还是馋?要不咱们下去走走,消消食,再买点东西回来,晚上还能再吃一顿。”
钱阳的嘴都辣肿了,也还在回味刚刚那顿火锅,他一脸饱足地说:“我觉得我以前吃的火锅都不能叫火锅,那就是大杂烩。”
老婆使劲点头:“我以前在老家那边吃的火锅也没有这个好吃!要是能多放点花椒就好了。”
“花椒?”钱阳瞪大眼睛,“你想弄死你老公啊?”
老婆:“四川就讲究麻辣嘛!光有辣没有麻,总是差点什么。”
钱阳:“……我听说四川医院的肛肠科在全国都是数一数二,看来是有原因的。”
夫妻俩都不想动弹,摸着肚子,时不时砸吧一下嘴回味。
“也不知道楼下的小帅哥下次什么时候再煮火锅,咱们的汤底要省着点,我去分成两份,把其中一份冻到急冻里,还能多放几天。”老婆惋惜道,“他要是个开个火锅店多好啊!咱们就能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了!”
钱阳:“现在年轻人开食品类店铺的少吧?都是开服装店之类的。”
老婆忽然站起来,坚定道:“不行!我得去劝劝他!就他这手艺,开店不客似云来我跟你姓!”
说干就干,郑婉穿上拖鞋就往楼下跑。
钱阳一愣神的功夫,老婆,跑了。
郑婉是地道的四川人,从有意识起,家里的菜就没少过辣椒,对大部分四川人来说,辣椒就跟印度人的咖喱一样,是生命中不可缺少的调味料,哪怕川菜里有不少没有辣椒的菜,但餐桌上必须要有辣椒。
自从来了这里之后,即便是去好评度最高的,号称地道重庆火锅或者成都火锅的店,郑婉都觉得缺了什么,辣是够辣吧?但既不是成都的麻辣,也不是重庆的香辣,不地道,也不够味。
她当年为了一口吃的,自己存钱悄悄去重庆,专门钻街边老店去吃,绝不去连锁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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