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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知道对方大概不会为难一个小孩子,但清川辰在这股气势下还是提起了心。
    潮水般的危险感逐渐收拢,安室透轻轻呼出一口气,靠在墙壁上,夜风顺着窗缝溜进来,浮动起他金色的碎发:“……大概是最近事情太多了。”
    ——也许三重身份确实让他产生了一点问题。身边留给他寄托的东西越来越少,而隐秘的黑洞还在无情吞噬着一切,有时候半夜醒来会有短暂的空白思维断片,让他分不清此刻自己到底在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但是现在这种情况有点严重……已经幻视到这种程度了吗……安室透有些疲倦地揉揉太阳穴。也许回去要拿点精神科药物。
    “我说,”清川辰看着对方突然一言不发靠在侧边,开口打破沉默,“你还好吗?”
    “……”安室透微偏头,“我得回去。”但他的模样似乎在和自己说话。
    “是啊,你得回去。”清川辰扬了扬手里的本子,“你需要在晚会上用吉他弹一首歌。”正好他还在头疼明美那个曲子的演奏者,“要不《红蜻蜓》怎么样?”
    “……这是我给自己设置的条件吗。”安室透微微一怔。
    吉他是hiro曾经手把手教会他的,《红蜻蜓》是艾莲娜在幼时他某次疗伤后唱给他听的。这样的……条件,是一种深层自我保护人格的体现吗?
    “哈?”清川辰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眼前这只大降谷,完全没有往时空穿梭这一个地方想……
    ……不过也是,这种事情本就匪夷所思。小明美还是孩子,孩子总是有着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他们相信世界上一切未知和不可能。
    但是大降谷已经成年了,并且身为处在黑暗中卧底状态的日本公安,游走在钢丝线一样随时倾覆的危险生活,他不会——也不能够去相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不过这也挺好的……免得给未来造成麻烦。清川辰只停顿一秒,而后用非常肯定的语气道:“对,你在做梦。”
    “……”对方双手交叉,看起来在思考。他的视线敏锐地略过房间——最终定格在清川辰床头的相框处。
    清川辰看见对方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愕,他迈着大步走过来,一把抄起那个原木边框。
    照片里是两个小男孩,黑色短发的少年笑得开怀,松石绿的眼睛亮闪闪的。他一手搭在身边银长发的少年肩上,对方虽然看起来很不情愿的模样,但嘴角能够发现一个很小的上翘弧度。
    “……”安室透用力攥着相框,清川辰甚至能听到咯吱的声音。
    “呃、你轻点……别掰坏了。”
    “……”安室透深呼吸一口气,冷静的道,“你是清川辰。”
    ……竟然这么快就被调查出名字来了吗?那边组织的安保系统有这么弱?清川辰隐约觉得有几丝不对。
    “那这个人是谁?”他指着那个银发的少年。
    “啊?”清川辰顿了顿,“我的幼驯染,黑泽阵。”
    “黑-泽-阵-。”他默念这个名字。如果自己现在是陷入自我精神世界,那他是在哪里见过这个名字吗?
    ……似乎并没有。但这家伙的长相——和组织里某危险分子实在是太像了!
    “你们是朋友?!”
    “……对啊。”
    “不可能。”对方立刻否定。
    “哎?”
    “因为你是——”
    安室透后半句并没有说出来,他只是再次点了点太阳穴:“看来我的记忆有些混乱……”他喃喃道,“或许还得找个靠谱的医生看一看。”
    自己未来在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清川辰现在也有些搞不明白了。
    不过现在……清川辰眨眨眼道:“没事,梦都是混乱无序的。”
    “……”
    “说起来,明天我放学的时候,你去一下学校呗?我们简单排练下歌曲。我告诉你地址。”清川辰说着,从书包里翻出校史书,它的正面是明确的地址和学校大门图片。
    安室透视线落在封面的第一秒就僵住了:“酒-厂-希-望-小-学……?”他一字一顿地念着。
    每一个字都能看懂,但连在一起就完全……!!
    他几乎克制不住自己的动作,非常迅速地唰唰翻阅起来,里面的每个字都清晰无比地映在眼眸里,但是安室透却有一种恍恍惚惚的感觉。
    酒厂宗旨……打击假丑恶,弘扬真善美……培养三讲五美正能量好少年……?
    现任教务主任、代理校长……贝尔摩德?那个女人??
    还有创始人大慈善家乌丸莲耶……可是这家伙和酒厂有什么关系?不是早就死了吗……!
    为什么会做这种梦……!?充满着违和感和奇奇怪怪的东西——!他面无表情的合上校史书。也许自己应该多拿点药。
    从一侧却滑出一张薄薄的合影照片。
    安室透在照片落地前捏住了它,顺便瞥了眼上面的少年——
    “!!”安室透瞳孔地震,“这是你们班的同学!?”
    “对啊。”
    那些熟悉的、或是朋友或是敌人的面孔,无论是已经死去还是活着的都一一浮现在上面。他已经很努力在克制了,可还是忍不住说出口:“这、怎么可能——”
    “因为你在做梦。”
    “他们明明——”
    “你在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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