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知知都成了他们的妹妹,就算二哥心底再如何喜欢,他也不该再对知知有任何逾矩之心才对,否则叫知知该如何面对他?以后该有尴尬!
云娆的确很尴尬,再加上她已经记起来小时候的事,听到温延清方才那些话,简直尴尬得无地自容。
她见温延清似乎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只好转过身,快步回到明珠阁内。
容珺没错过云娆转身离去时,耳根脸颊都泛着羞涩绯红,心里的醋坛子瞬间打翻,酸得剜心蚀骨。
男人心中的杀念和妒意还来不及翻搅,耳边便传来一道声音:“容将军,三姑娘有请。”
容珺微怔,心情迅速变化,如微风般轻飘飘的,脸上虽无多余表情,眼底却全是掩不住的幸福笑意:“是。”
“这么晚了,知知还有什么事要找他?”温延清第一个不同意。
容珺跟着春梅进到明珠阁,头也不回的低笑了声:“二姑娘说得对,如今夜已深,温二公子还是快点回去得好。”
温延清惘然若失的站在原地。
温澜清很少见二哥这般,他平时总是肆意妄为,就算名声遭透了也从不在乎,不由得有些不忍:“二哥,你要是真心喜欢知知,那么为了她,为了温家,你该清楚,有些话哪怕是再想说,你也说不得。”
“她现在是温家的三姑娘,是你的亲妹妹。”
“再喜欢,也只能止于亲情。”
心底的寒意不停地往外窜,凉得让人一扫炙热夏日的烦躁,徒留无能为力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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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娆进到屋内,喝了一大杯凉茶,才终于将心底的尴尬压了回去。
她原以为二哥哥还是将她当成当年那个三岁的小知知,所以之前才会对她如此亲昵,没想到他居然……他居然说他一直在等她,还说想娶她……
一缕羞意透上心来,云娆不禁又灌了杯茶。
容珺跟着春梅进到屋内时,就见小姑娘玉颊绯红,眼带羞赧。
酸酸涩涩的感觉逐渐充盈满心口,除了酸意与妒意以外,更多的是铺天盖地而来的恐惧。
恐惧这个一直被自己藏得好好的小姑娘,会为了其他人心动,会被别人拐走。
容珺眸色冷冽,不带任何温度,修长手指缓慢而有节奏的捏放着。
好半晌,云娆才注意到容珺早已站在一旁,想起温澜清的事刻不容缓,下意识起身,来到他面前。
“我想拜托容将军一件事。”
容珺低眸看她,指尖蠢蠢欲动,眸光一点点幽暗下去。
朝思暮想,就连梦里都是她的小姑娘,如今就近在咫尺,她身上散发着干净香甜的气息,只要抬手,就能将她揽入怀中,就能像以前一样,堵住她柔软的嘴唇。
他还记得少女的唇瓣有多甜多软。
越是靠近,越是诱人沉沦。
想亲她,想抱她,想捧着她的脸,求她只看自己就好。
不行。
不行。
容珺蓦然痛苦的闭上眼,往后退了一步,恭敬的垂首躬身道:“不知公主有何要事吩咐。”
长长睫毛半落下来,掩住眼里快要压抑不住的情感,一双漆黑的眼眸不敢直视她。
云娆怔了下,看着眼前一身玄衣侍卫服的男人,气质冷峻,身形如松,他像是将自己的感情关闭起来一样,不论是对谁,甚至是对她也都礼貌到近乎冷淡疏离。
心中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感。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那天在景阳宫,分明是她先发脾气的,她先控诉他过于轻挑,说他还是把自己当成以前的那个丫鬟。
很不安,却又莫名的想依赖他。
那日在景阳宫他说的话,她都听到了,只是她不知道要如何响应他。
她怕,却又忍不住的想相信他,毕竟她曾经那么那么的喜欢他。
她曾经以为他们永远不可能有并肩而站的那一日,如今一切却都不同。
她再也不是那个身份卑微的小丫鬟,他们站在一起时,再没人敢看轻她。
但是之前逃离他时是那么的绝决,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
也不确定,他的允诺与保证是否真的能相信。
最后才会哭着哭着,睡了过去。
云娆静默几瞬,将手中的信封递了过去:“我想拜托容将军帮我送信给七皇子,现在就送去。”
“是。”容珺低眉顺眼接过,不发一语地转身。
他本该毫不犹豫的离去,却在出了堂屋不久,又忍不住回头,一步一步,缓缓地来到她面前。
他脑中全是小姑娘桃腮绯红,透露着无尽的娇情羞意的模样。
她害羞的模样他见过无数次,但这一次,让她露出这副小女儿姿态的人却再不是他。
那一瞬间,无法言说的恐惧漫上心头,将他淹没,他觉得自己若是什么都不做,也许很快就会再一次失去她。
云娆仍略微失神的站在原地,随着男人颀长优雅的身影再次回到视线中,心脏也随着他的步伐,莫名的快了起来。
“怎么了?”她问。
他没有靠得她太近,两人之间约有一个手臂的距离。
男人低眸看她,昏黄的烛光下,他长睫微颤着,眼里似乎落满了光芒,眸底深处,忽明忽灭的情愫,几乎要压制不住。
他抬手,像是想摸她的脸,却又生生停在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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