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知,我有两个消息得告诉你,一好一坏,你想先听哪个?”
“到底发生何事,您别吓我。”云娆本来就紧张,听见温斯年的话,蓦地一个踉跄,好在钟钰一直扶着她。
温斯年来到她面前,亲自从钟钰手中搀扶过她,带她入座。
“可是母亲她怎么了?”云娆一把抓住舅舅的手,急忙追问。
温斯年温声安抚:“阿婉她很好,你别担心,我不是要吓你,只是想让你先做好心理准备。”
云娆茫然:“什么心理准备。”
温斯年静凝片刻,道:“接近傍晚时,有几批刺客潜入行宫,意图对几位皇子不利。”
云娆“刷”地站起身,抓着温斯年的手五指紧扣。
温斯年声音低沉温柔,如和风煦暖,很能安稳人心:“没事,知知莫慌,几位皇子大多平安无事,唯有太子、五皇子及七皇子受了点轻伤,那些刺客在容将军与元烨的连手下全被制伏,如今行宫一切安全,知知莫怕。”
他接着笑道:“容将军也因救驾有功的关系,求得皇上同意,皇上已经答应他,待回京之后,就为你俩指婚。”
云娆笑不出来。
舅舅刚刚说了,有两个消息,如今好消息说完了,那下一个,就是坏消息了。
皇上为何突然同意指婚?只是救驾有功,就同意赐婚吗?怎么可能,绝不可能这么简单。
云娆不敢细想,甚至下意识地想捂起耳朵逃避。
她脸色苍白,想推开温斯年:“容珺在哪?我要去见他。”
温斯年却是温柔微笑,将她牢牢按在座位上,轻声道:“知知,稍安勿躁,容将军如今还在七皇子的别院,皇上也在那,你暂时不能去看他。”
他本来也想过要瞒下云娆这件事,然现下出了这么大的事,就算他瞒得了一时,到了明日中秋宴,明帝也会说。
与其到时让云娆在宴席上听到这个消息,受不住打击昏死过去,进而让暴露她有孕一事,不如现在便告诉她,先让她有心理准备。
云娆来到行宫之后就病了,一直由钟钰照看,若是她突然在宴席上昏死过去,明帝定会强硬指派钟院判接手,到时云娆有孕一事,再瞒不住。
禁军与锦衣卫的确将行宫巡逻得滴水不漏,然行宫里的温泉浴池是天然矿脉涌泉,四周虽然戒备森然,却有一面是靠山的。
山势陡峭,任谁也没想到刺客会从那下来。
温斯年虽然告诉云娆,说那些只是寻常刺客,事实却非如此,他们全是训练有素的死士,不仅身手不凡且不惧死亡,明面上虽是想对所有皇子下手,实际上却是针对陆君平而来。
当时陆君平正泡在泉水里,一边赏红叶,一边与容珺谈事,一群死士突然蜂拥而至,若非容珺肩上有伤浸不得泉水,再加上他向来铁笛不离身,陆君平怕是在锦衣卫与禁军赶到前,便已小命不保。
不得不说,下此杀局之人,不止大胆,也心狠手辣。
那些死士个个精锐,眼见无法得手,毫不犹豫咬牙服毒自尽,若非容珺眼疾手快,直接卸掉其中一名死士下巴,恐怕早已死无对证,再难查幕后之人。
若是得手,不止能除掉陆君平,还能一并除去容珺与岑煊,温家也将无可依靠的皇子。
“爹,容珺伤得如何?严重吗?”云娆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却依旧心乱如麻。
温斯年避重就轻道:“容将军身手了得,如今随行的太医及御医,包括钟院判都在七皇子的别院待命,就连皇上都在那坐镇,定然不会有事。”
她一颗心直直地往下沉。
这里不比皇城,什么都没有,要是真的受了重伤,就算随行太医们全都过去又有何用?
“我不放心,我要去看他。”
“不行!”温斯年没想到云娆会如此坚持,最后无奈一叹,道:“再等等,等元烨过来,你再和他一块过去。”
死士们现身时,陆君平手无寸铁,饶是容珺再厉害也无法全身而退,更别提他还得顾陆君平,来不及时更是只能不顾一切用肉身挡刀。
就如以往在战场上的每一次一样,浴血杀敌。
温斯年一再阻止云娆,不敢全盘托出,实在是因为容珺伤得太重,陆君平的别院全是浓浓的血腥味,他不敢让她去。
血水一盆一盆的往外端,一去就瞒不住。
离开前,不止钟院判面色凝重,就连太医们也纷纷摇头,要不是明帝震怒,说要是救不回容珺,他们就准备陪葬,怕是早已放弃。
温斯年眸色微沉,冷静地将话题带开,尽量让云娆没空担心容珺:“我从七皇子别院离开时,听见皇上还在发火,要你兄长,也就是元烨,务必从那唯一的死士口中问出幕后指使者,否则他和禁军统领就等着丢官罢爵,充军戍边。”
中秋宴前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七皇子还险些没命,也不怪明帝龙颜大怒。
云娆听到兄长也可能出事,眼前一黑,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两只耳朵都在嗡嗡作响,只觉心中气血翻涌,说不出的难受。
温斯年看了钟钰一眼,意示她上前安抚云娆。
他终究不是知知的亲生父亲,不能与她过分亲近。
钟钰心里虽然也乱,但到底比云娆早好几个时辰得知消息,此时已经冷静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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